我想…
“师兄？”
姜明月还没想起眼前的人是谁，那人就已经带着笑意走过来了。
她像是刚到，桌前只摆着张菜单和茶水。
“好久没回国了，我自己随便逛逛然后找餐厅吃饭，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你们。”
说话她伸手向姜明月示好：“姜小姐，久仰大名，我是王姝。”
王姝大方介绍自己，然后等姜明月伸手回应她的时候继续道：“要一起吃吗？”
这个问题她不问沈序，反而问第一次见面的姜明月。
等于完全没有给姜明月拒绝的选项，于是如她所愿，姜明月颔首回答：“当然可以。”
沈序没有发表意见，落座的时候他帮姜明月拉开椅子，然后叫服务员过来点菜。
全英文菜单，说实话，姜明月看起来有点吃力。
她迟迟没选择，于是沈序主动开口：“你第一次来，需要我帮你点菜吗？”
连理由都帮她找好了，姜明月赶紧点头。
可这时一旁的王姝也顺应开口：“我也是第一次来，要不师兄你也帮我一起点了吧，反正你应该知道我的口味。”
“毕竟在国外的时候我们一起吃过太多顿饭。”
画外音太明显，就算姜明月迟钝，也后知后觉察觉到王姝今天的别有用心。
可沈序帮姜明月点好菜后把菜单递给她。
“需要让服务员介绍一下这里的特色菜式吗？”
他说话语气十足地客气，却带着礼貌的疏离感。
王姝愣了几秒，伸手接过菜单，挽尊开口：“师兄，你还跟以前一样。”
等菜期间，王姝突然拖着自己的椅子坐得离姜明月近了些，还挽她的手很亲密道：“明月，你想不想听师兄在国外时候的事，我偷偷告诉你。”
她压低声音，很自来熟地跟姜明月讲悄悄话。
好像把姜明月当好姐妹一样。
可她越是说她和沈序的往事，就越是把姜明月排挤到一边，好像她和沈序才是一个共同体。
而姜明月就是个外人。
关于这个话题说得越多他们的世界就越小，越来越紧越来越密，最后滴水不进。
姜明月单手撑脸看她：“我不想听。”
王姝显然没想到姜明月会这样回答，她一时间竟想不出接茬的话。
于是饭桌上短暂平静了十几分钟，因为有王姝在，姜明月和沈序没聊私人话题，只偶尔点评一下菜色口味问题。
最后反倒是王姝自己感觉到了这种排挤感，她仍表现出一副很自在的模样，最后她提起她最近研究的一项新课题。
这个话题姜明月绝对无法参与。
可王姝才没说两句话，沈序就直言开口说吃饭不谈工作。
王姝难以置信地看了沈序一眼，最后只能艰难开口：“好吧。”
饭局到尾声，姜明月说自己去上个厕所。
顺道去洗手间补吃饭时落掉的口红。
她能预料到王姝会跟过来，甚至在推门出来看见王姝的时候心里有点隐约的跃跃欲试。
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情节吗？
又聪明又漂亮的女二为爱单挑女主。
王姝的确聪明又漂亮。
人物正确。
洗手间。
地点正确。
“你和沈序在谈恋爱？”
剧情正确。
真猜对了，但姜明月现在重点不在王姝身上。
在面对这种又美又飒的超强情敌挑衅下，她竟然在想。
我去！我不会真是女主角吧！
沈序的确有男主角的配置。
见姜明月竟然在这种时候走神，王姝很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你和沈序有共同话题吗？你知道几个物理名词？你了解他的工作日常吗？”
“你知道他喜欢听什么音乐吗？”
“什么音乐？”
姜明月突然开口。
王姝讥讽一笑：“总之和你喜欢的那些流行歌手不一样。”
“你说出个名字来让我听听？”
王姝这个表情好像料定姜明月说不出那些古典音乐大师纷繁复杂的名字。
姜明月猜想王姝并不知道她的工作是什么，也许他们这些搞学术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果真到要考她，这些大师的名字她能脱口而出几十个。
不过姜明月很给王姝面子，她神色自然回答：“我喜欢凤凰传奇，怎么了？”
王姝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她冷笑一声继续说：“沈序每年要去那么多学术研讨，你有被邀请的资格吗？你连门都进不去。”
“这些时候你不能陪在他身边，所以你无法完全走进他的世界。”
“沈序过两天要去参加一个国家联合项目，里面全是顶尖科学家。”
“你不能跟去但我可以。”
姜明月思考了半分钟，然后认真回答：“可我觉得你说的这些事，他实验室的人也做到。”
言下之意是你有什么特别的吗？
王姝听出潜台词，语气态度更是急转直下：“所以他向任何人承认过你是他女朋友吗？我看没有吧！”
这话姜明月接不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和沈序现在算不算是谈恋爱，那天在酒店里的话太模糊，两人似乎并没完全确认彼此的身份。
而且面对王姝这样的“竞争对手”，说没有危机感是不可能的，即使她表面淡定，但心里还是乱极。
好在这时沈序给她打电话终结了这场对话。
回家路上沈序问她厕所里发生了什么。
姜明月眯着眼看他：“好哇，原来你知道厕所里有两个女人为你大打出手！”
沈序耐心解释：“你去上厕所后我去外面接电话，回来看见王姝没在位置上，所以我给你打电话。”
好吧，可以原谅。
姜明月说没说什么。
而沈序显然不信，他不想放水的时候是很难糊弄过去的。
于是姜明月只好如实回答：“她说你喜欢约翰施特劳斯，而我却喜欢凤凰传奇，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化繁为简就是这个意思。
“沈序，你喜欢凤凰传奇吗？”
她问。
沈序没说话。
这话听起来百分百是在胡扯，可事实就是如此。
姜明月摊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陈也的婚宴在晚上，姜明月同沈序一起出席，观看仪式的时候姜明月又隐藏在暗色灯光下很没出息地掉眼泪。
可能因为台上两位新人都是很熟悉要好的朋友，这份惆怅感动相互交映的情绪更是浓厚，到后面她竟然哭得有点抽泣了。
旁边的沈序摸黑递来一张张纸，姜明月擦好眼泪后又擤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