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葬父
“少爷,摄政王来了。”冬树忙提醒道。
洛知栩瞬间瞪大眼睛,他探头去看,就见摄政王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自己的父兄们。
他立刻接过姜汤碗,忍着恶心一口闷了,然后在冬树的搀扶下下了床,他擡手行礼:“参见王爷。”
“无需多礼,听闻洛三少爷这几日身体不适,陛下特命本王过来瞧瞧,可有好些?”秦御问。
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洛知栩微微点头:“请王爷转告陛下,知栩一切都好,再过两日便能去书房了。”
“那便好。”
话到这里已经无甚可说的,只是秦御端坐首位不言语,也无人能把他赶走,任由气氛古怪,他也只当没察觉一般。
洛知栩不确定梁帝的意思,关心他是应该的,只是让秦御来,就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之前梁妍大闹时,他就隐约感觉到陛下的试探,疑心他和秦御有染。
上位者多疑多思他不是不知道,但没有半分信任可言,不免让人觉得可笑。
“咳!”
洛知泠重重咳了一声,打断了洛知栩的思绪,他下意识看过去,就见自家父兄神情各异,他又看看老神在在的秦御,不免觉得好笑。
但此刻还得救场才行。
他便再次拿捏出骄矜的劲儿来,哼声说着:“王爷看也看过了,该去复命了。”
洛家父子顿时瞪大眼睛,是让你说些话救场,但没让你说这么难听的话赶客!
“既如此,那本王便告辞了。”秦御立刻起身离开了。
洛珩赶紧面带微笑将人送到门口,看着马车离开才彻底松了口气。
回屋就想再教训洛知栩一番,可转念一想,梁京城就没人不知道洛三少爷如何跋扈无礼,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没失了“本性”。
若是连摄政王都信了洛知栩这脾性,那自然就不会再有人疑心了。
见他们兄弟三人在屋内说话,洛珩想了想便没进去打扰他们。
“我不欲多问你,只消你自己看着办即可,若有为难事可与我商量,莫要吃了亏没地儿哭。”洛知铭文人书生一个,说些稍训的话都温和软语。
洛知栩闻言立刻瞪向洛知泠,说好的此事只有他们知晓,居然转眼就告诉大哥了!
洛知铭微微蹙眉:“是我自己瞧出来的,他性子火烈,哪里是能藏住事的人,幸好爹娘还不知,否则真是要扒你一层皮,该!”
“哥哥,我又没有做坏事。”洛知栩讨好般笑笑,又故作天真道,“若是摄政王肯庇护,来日不管哪位皇子登基,必不会亏待咱们!”
“不可胡言!”
“这般话万不能再说,你如今是愈发胆大,皇储之事岂非咱们能议论,洛王府向来不掺和这些事,何况梁琮是太子,未来皇位定是他的,莫要再提。”
洛知铭身处朝堂,自然知晓朝中局势,怕是人人都知晓,只要梁琮生下皇长孙地位便彻底稳固了。
因此,近日恭维梁琮之人数不胜数,但树大招风,保不齐就有人准备暗地里做什么手脚,免得连累了他们。
洛知栩知道自己眼下说什么都不对,便只管点头,闭口不言。
屋外雨势渐大,听着雨声喝着热茶,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用过午膳,洛知栩就坐在窗前懒懒地不说话了,他这几日都睡着,这会到时辰反而不困了。
“冬树,取笔墨来。”
“是。”
眼下从根本上断绝梁琮登基之望是不可能的,但总要从中作梗,让他无法那般顺利,光明磊落也好,用阴鸷之法也罢,总归是要给他找些不痛快。
洛知栩刻意换了一种字体,但凡不知晓的,都会以为这是鬼画符。
他将信递给冬树:“去,送到摄政王府。”
冬树先是一愣,而后小心接过书信,悄悄从角门离开了。
“冬藏,陪我去玉宝斋,娘亲喜欢那家的点心,她今日定然心情不好,咱们去买些来给她吃。”
“外面潮气重,少爷您多穿些。”
冬藏知道自家少爷脾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是必然要出街的,何况若是再不听话,怕是都不能再跟着少爷了。
他忙去柜子里寻了件披风,给洛知栩披上,两人便悄悄离开了。
午时一过,清明便算是过完了,当街便热闹起来,许多铺子便再次开张了,玉宝斋自然也不例外。
洛知栩如往常一样挑选着,京城点心铺子众多,他娘尤其喜欢这一家,逢年过节的点心都要在这里购买,那掌柜瞧见他是又喜又怕。
“三少爷,有失远迎,您要点什么?”掌柜问的小心,生怕惹了这纨绔不快。
“拿只小篮来,本少爷自己挑选便是,无需招待。”洛知栩说。
掌柜立刻将小篮子递给冬藏,让他们自己去选了,左右他是不怕不给钱的,梁京城都知道这纨绔孝敬父母,洛王府耳提面命不许他在外面赊账,这事儿梁京城都知道。
何况洛知栩每年这日都要来一遭,他早习惯了,便是如此,年年清明晌午一过都要来开门,否则这纨绔便会去家里喊人。
洛知栩亲自拿着木夹挑选,最终挑了五只小篮子,十斤的糕点十几两银子便出去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将点心包好送到洛王府。”
“是。”
洛知栩交待完便去了茶楼,照旧选了临街的位置,让冬藏要了一壶梅子清酒暖身,便只管盯着街边了。
冬藏也跟着坐下吃点心,他蒙蒙道:“少爷您瞧什么呢?可是想吃油果子?还是新鲜果子?奴才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