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明明已经被引起了旧日回忆，但仍旧选择抽剑一般。
相对的立场，不可能和平收场。
明明是早已知晓的结局……
艾维轻轻叹了一口气，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发梢的水珠滴滴答答的，和艾维的心情一样并不平静。
数不清的念头自心底深处浮出：
你可以不让南希死的。
她是你过去的朋友，真的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吗？
但理智冷酷地回应：南希不可能全无知情，她也真正设局挥刀相向，他们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
而且，当初的事情就是南希做的。
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理智蚕食着感情。
一块柔软的毛巾被盖在头上，艾维略有些诧异地擡起头：“拉赫曼？”
拉赫曼笑笑，将那些冰凉的水滴擦干。
艾维以为他会问自己因和而情绪不稳，开口安慰自己，但是拉赫曼并没有，他只是说：“要出去看看吗？”
很普通平常的一句话，艾维却觉得对方已经清楚了所有。
他有点想笑，但是嘴角根本扯不出合适的弧度，于是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
“好。”
艾维做了点简单的伪装，也给拉赫曼一起改变了样貌，两个人就好像王城最普通的人一样在夜间的灯光中走入了人群。
王城是个有人气的地方，大量的人居住在这里，来到这里做生意，也决定了这里的热闹。
从他们身边走过，看嬉笑着的孩童、微笑的成人、愁眉苦脸的工人，又或者是随意坐在一边的商人。
这才是活着的城市，同艾维过去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艾维最开始在人魔交锋最为剧烈的时候，曾见过被屠戮的城市、被奴役的城市，那样的城市就好像死城一般，所有人都麻木地奔向死亡。
被不少人围观的中心还有不知从哪里而来的魔族，少女长着羊角和竖瞳欢快地跳着舞蹈，她身边的高大男人沉默地放出红色如烈焰一般的蝴蝶，点亮了整个夜晚。
同技术重地的机械之城不一样，王城的魔族要多得多，也会有人对这些游走在人群中的魔族露出仇恨的目光，但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很难有人因为迁怒而动手，毕竟王城在这方面有严苛的规定，没有人想要触犯。
然而即便如此，艾维也没用见过相处的这么融洽的。
他看着如同林间小鹿一般的魔族少女，没有说话。
艾维清楚，魔族和魔族是不一样的。如果真的想要和平，就要团结友好的魔族，并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抗衡恶劣的魔族。
他的脑子下意识地转动起来，刚才的情绪不翼而飞。
拉赫曼失笑。果然是艾维……
等从沉思中抽出的时候，艾维才反应过来，拉赫曼恐怕是想用他守护得来的一切来安慰他，再擡眼，原本表演的魔族和围观的人群早就走光了。
艾维哭笑不得，但嘴角重新上扬了起来。
拉赫曼难得话语中带了些许笑意：“我成功让你心情好些了吗？”
“当然。”
拉赫曼眼中盈满了温和和柔软：“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魔族参与实验的背后人员恐怕要动了。不过不用担心。”
“他们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保证。”
拉赫曼仍旧带着浅笑，就好像没有在说什么死亡宣言，但艾维明白这话的分量：“你这几天都没用办法来了，是吗？”
拉赫曼点点头：“还是要清理干净一些，如果不亲自出面，恐怕会有人动小动作。”
艾维若有所思，随机笑了起来：“正好。”
“等你回来，我给你个惊喜。”
“不许提前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