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二人都是一怔,发信人是贡级云。
字数越短,事态越急,不知那边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二人对视一眼,忙收了打闹向贡级云发来的地址而去。
到了目的地,二人却齐齐沉默了。
玄司尘看着还算镇定,他拉开凳子与贡级云面对面。
“他有这情况多久了。”
“今天一直这样。”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可能有经验。”
玄司尘拍桌而起,指着范长安怒道:“他这个样子,我们能有什么经验?你见我们谁哭成他这个样子?”
范长安伏在椅子上,一听玄司尘这么说他,哭的更是声泪俱下。
贡级云道:“你还激他?”
玄司尘知道今天范长安本是去见相亲对象的,不知怎么,忽然就心里防线溃散,看样子还敏感得不得了,一句话不对都有可能戳到他的心窝上。
玄司尘扶额丧气:“贡部,你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就一点作用没起?为什么还哭成这样?”
贡级云不太自然:“反正我不管,又不是我找他分手的,他也就认识了人一个月,刚见面就说好美好美他一生挚爱,结果今天就被甩了,那怪谁,怪我吗?”
范长安拿辛兆池衣服擦眼泪,闻言大骂:“贡级云,你活该找不到对象!”
“我——”贡级云噎住。
他呛道:“你找的好,你找的找你要中二环大平层。”
“你找的就不要吗?”
“我有中二环大平层。”
“哇!”范长安哭的更大声了。
玄司尘看不下去,喝止:“贡级云,你还说不是你气他!”
“我——”贡级云再一次噎住。
在玄司尘的细心劝说下,范长安终于敞开心扉:“其实韩小姐上一次就明确表示我们不合适,我也试着放下了……”
贡级云一刻不怼他,就难受:“你那叫放下了?每天嘘寒问暖,别人交个男朋友你都要难受半天,旁敲侧击打听,你怎么这么不值钱呢?”
话是说给范长安的,一旁的辛兆池却狠狠一愣。
刚才在全息娱乐的时候,还正想询问玄司尘对自己的想法,现在闻言,忽然有点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不知好歹。
说是不打扰他,见他和别人走得近却还是会生气,见他不理自己还是会难受。像贡级云说的那样,这哪算什么放下了?
看着抱头痛哭的范长安,就想到了自己,忍不住插嘴:“老范也是,控制不住吧?”
贡级云一挥手,他恨铁不成刚:“屁!明知道没可能还纠缠不清,不是贱是什么?”
范长安对贡级云的毒舌习惯了,辛兆池却被狠狠刺到了。
自己这样,真的很贱吗?他无助地去寻找玄司尘,对方正一筹莫展地陪范长安忆苦思甜。
他忽然落寞想起,玄司尘总有自己的事,他目标清晰,执行力强,从来不会为小事所困,自己的情感对他来说,可能远没有当下的事情重要,与其考虑不切实际的未来,不如坦然过好眼前的生活。
所以他才会那样无所谓地靠近自己吧?自己的感情,也许和范长安的哭闹一样,都是他可以温言抚平的波澜吧。
那边还在吵闹。
“你要是真放下了,就跟我去见人祝人家百年好合。”
“我不去!她见了你更不喜欢我了!”
“你看,谁能说了他!”
“算了算了,让他自己待着会好点。”
这样你来我往闹了一遭,玄司尘中途接了一个电话,便走了,辛兆池眼尖,看见了来电人正是万顷。
他这次没有多言,自行回到了公寓。到了傍晚,没有出夕阳,厚厚的云翳将天遮挡得灰蒙蒙,眼见就要暗淡下去。
辛兆池披了毯子,开了瓶黑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改良到现在,也成了全息投影,更加身临其境,被三百六度表演环绕,投影剧情吵吵闹闹,辛兆池却一口一口灌着啤酒,两眼放空面无波澜。好像坐在乱局中心,却岿然不动目空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轰隆——
忽然窗外一声惊雷。辛兆池终有有了丝波澜。
他躺在权谋剧高潮叠起的朝堂上,剧中人在对簿公堂,他在关心今天的天气预报。
这么一翻,今天晚上确实报了中雨。看这个样子,恐怕风雨欲来在即。
他立刻想起,玄司尘在赴约时,根本没带伞,而万顷那个粗心鬼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怎么会想起给玄司尘准备伞。
叮当叮当——
他的电话响铃一声,又很快挂断。
显示联系人是玄司尘。他一个猛子坐起,立刻动身翻出两把雨伞,跑出了门,却有些迷茫,一时不知,天地之大,他要去哪里找到那个人。
只能撑着伞,准备先出公寓小区再说。
走了没几步,却被迎面一辆银灰色超跑溅湿了裤脚,辛兆池沉默着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扬长而去的跑车,率先认出了后视镜中拽天拽地的万顷。
“……”
辛兆池心中一跳,又连忙往回走,果然在自己楼下,见到了副驾驶的玄司尘。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居然没拒绝万顷的讨好。
辛兆池自知越界,心道玄司尘与万顷关系好,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既然玄司尘没有淋雨,这简直再好不过。
他也没什么可以帮忙的,不如趁现在赶紧回去为好。
刚一转身,却被惊喜的声音叫住:“辛随!”
玄司尘将匆匆要躲的辛兆池捉个正着,连架子也懒得摆了,急忙就要下车。万顷还记得自己那点绅士礼,撑伞要给他挡雨,却被玄司尘婉拒了。
他迎着雨丝,跑向辛兆池的方向,看的辛兆池提心吊胆,却心花怒放悸动非常。
像一帧一帧的慢动作,播放着他一生最心动的时刻。
他故意强作镇定:“跑什么?你看淋湿成什么样子?”
玄司尘凑过去,没心没肺地笑:“那你给朕擦擦。”
“……”心脏狂跳。
在一片沸腾的雨声中,辛兆池捋了捋他的头发,擡袖沾走他脸上的雨水,格外小心认真。
玄司尘也有些意外,愣道:“怎么突然对朕这么好?”
辛兆池一顿:“这就好?”他深深一眼,沉道,“我还能对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