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辛兆池一只胳膊撑在墙上,堪堪拉开两人岌岌可危的距离。
不行,拽领子可以,撞一块不行!
但很快他就发觉,自己嗤之以鼻的茍夜歪门邪道,误打误撞被他“薪火相传”了……
他僵硬着胳膊,想要挣扎一下,但随即,乘客像图钉安插在周围,彻底固定了这个辛兆池耻于提及的壁咚。
玄司尘像是有些好奇,好整以暇抱臂靠在车壁上,就算辛兆池差点和他脸贴脸,也面如平湖,不闪不躲。
甚至还挺不解,怎么会有人,坐个地铁把自己搞得手忙脚乱。
辛兆池无端着火,这暴君,一点反映都没有,换个没分寸的人贴上去,他是不是无动于衷给人抱?
不知为何,淡淡的遗憾莫名泛起。
“你还挺执着?”玄司尘夸得不怎么真心实意。
辛兆池回过神,找到自己当堂论证没有偷鸡的气势。
“是,就问你,我找你,待还是不待?”
一时逞强爽,可面对玄司尘似笑非笑的神情,不会好受。
看这副模样是不打算好好回答,不知这次又打算口出什么狂言……
“待,扫庭相迎。”暴君笑了。
“……”
辛兆池忽然放下偏见,慨然正气。
暴君虽然为人恶劣,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一直很有真知灼见……
玄司尘懒懒散散靠着,淡眸晦朔交变,倏然不知,自己在死对头的眼中骤然光明磊落起来。
他脉脉含情眼,转了上下,玩味笑了。
“看来你和FIS的兄弟情也不怎么样啊?”
还以为到处都是他辛兆池可以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原来感情对他来说也是想断就断。
看来真情挚友,果然不过如此。
谁知,辛兆池沉默了一瞬,好似较上了劲:“朋友也分亲密,有时候,很好的朋友一生只能遇到一个,遇到了,效犬马之劳也甘之如饴。”
玄司尘笑意淡了,以前他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竟然动摇又陌生。
“你遇到过?”
辛兆池顿了顿,移开了目光:“没有,这样的人不会轻易遇到。”
虽是这样说,玄司尘却一点不怀疑,辛随这个蠢狗从来相信这个人会出现。
理想主义者的痴心妄想,总能让旁观者沉默。
也许真有这样的人,但不会和玄光潋扯上干系。他喃喃道:“也是,哪有人会轻易为别人鞍前马后,还……毫不所求。”
辛兆池盯着他,看了良久,细到玄司尘的发丝,因为他的呼吸轻动。
终于,像是忍耐已久。
“玄光潋,其实我觉得你做艺人挺好。”
暴君眉目隽秀,谈吐优雅,举手投足贵气非凡,天生就是聚光灯的宠儿。
以前,他忌惮这头漂亮的凶兽,现在,凶兽不伤人了,他又开始担心他在树底与世无争饿肚子。
说不清他到底希望玄司尘怎么样。
他决定就算玄司尘怪他插手,他也想劝他改变主意。
“我……”忽然一声清脆提示音打断,他没能说下去。
“到站了。”玄司尘擡眸看着站点报幕,恍若没有察觉他的异常。
“……”
他从容不迫,弹了弹衣褶,绕过辛兆池身下,随着人潮退去。
“怎么?还要朕等你?”他如常清贵声音从站台传来。
辛兆池迟钝放下胳膊,快步跟了上去。
还有机会,他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玄司尘却抢了话:“朕没想和宋覃之联手。”
辛兆池不知他为什么要提这个:“我知道。”
玄司尘:“知道就闭嘴。”
“……”喉间一梗。
赶早班峰的仅有闲余,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