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神陷入了相对的沉默。
人类的大脑是很精细的东西,时泽的能量太大怕把乔绪弄成傻子,不然早就填鸭式的把记忆塞给他了。
只能说神的权柄还是不够高等级。
时泽面对外人向来沉默寡言,能在两个小说角色上面花费这么多口水已经是奇迹,他不耐烦了。
他手一挥,一个金色小球瞬间没入乔绪体内。
“这是什么?”乔绪皱着眉头,没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不适。
“等你记起来,你就捏碎它,它会给你选择。”
说完又消失了,神龙见首不见尾。
乔绪看着胸口处泛着的淡淡金光,叹了一口气,表情忧愁,他到底应该记起什么啊?
不早不晚,突然拿到了身体控制权,这一口气恰好就被秦沿给听见了。
“怎么了?”他一边擦着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问他。
乔绪一下仰倒在床上:“没什么。”
秦沿盯着他盯了一会,才道:“行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这个暑假乔绪还是在勤工俭学,两人搬出了狭窄的门房,搬到了学校附近。
这段时间乔绪像是个安在自己身上的摄像头,看着自己和秦沿恩恩爱爱,好在两人没做出什么超出自己心理预期的事情,只是纯爱的牵牵手,不然乔绪可能真的会疯。
不过摄像头做久了也会烦,他自认为是一个情绪掌控很稳的人,此时也是不由得有点烦躁。
直到秦沿开始避着他。
见到莫铖的时候,他是意外的,毕竟这段时间,除了秦沿,自己根本没有见到和自己有关的人,连爸爸妈妈也不在。
“这是莫铖,我的好兄弟。”秦沿拍着莫铖的肩膀,对着乔绪介绍。
“你好。”
乔绪很自然的和莫铖打了招呼,反倒是秦沿的表情怪怪的。
但是此时两人正处于热恋中,乔绪也没有注意到。
不过无论如何,莫铖的出现对于乔绪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他真的太无聊了,医学专业课多作业多难度还高,开学以来,乔绪就被迫跟着听了好多课,这对他一个艺术生来说实在有点折磨。
‘莫铖’看上去比自己认识的那个冷峻了一些,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样子,三个人里面话多的只有秦沿,一顿饭下来倒是他一个人说的最多。
大多数都是热情的介绍两人认识。
像是……试图拉进‘自己’和‘莫铖’的关系。
乔绪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的,‘自己现在’明显有点焦躁。
很快,乔绪就知道了为什么焦躁了。
H大很大,两个人在不同的专业,乔绪在医学院,秦沿在金融系,两个校区的距离有点远,不过虽然远,也拦不住两个人每天都抽空黏在一起,虽然大多数时间是秦沿主动。
按照秦沿的性子,吃完饭肯定是要送乔绪回到宿舍楼下的,但是今天他却没有,反而让‘莫铖’送他回去。
‘自己’身上的焦虑感更重了,脱口而出:“今天也有课吗?”
秦沿躲开他的视线:“我室友叫我回去,有急事。”
也没有说急事是什么,很拙劣的一个借口,乔绪看出他的躲避,立刻沉默了下来,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随着秦沿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莫铖也说话了:“我送你回去?”
‘乔绪’擡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回去吧,有机会再见。”
莫铖的眼中闪出一丝兴味,多看了他两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自己外套就开车走了,留乔绪一个人在路边。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个大男人哪有天天让人送的。
乔绪听着‘自己’的心声,只觉得胸口有点闷,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
之前也只是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但是这次怎么还感同身受起来了?
乔绪无比难受,又有点恨铁不成钢,自己怎么这么恋爱脑呢?
如果说第一次见莫铖是感受到秦沿在特意拉近‘自己’和莫铖的距离,那后面的发展就确定了他的想法。
秦沿不停制造莫铖和乔绪相处的机会,留两个人面面相觑,虽然两人话都不多,谈的话题也更多关于秦沿,但是每一次这种刻意的撮合之后,秦沿都会问乔绪对莫铖的感觉怎么样。
不仅如此,乔绪明显感觉到秦沿开始躲着‘自己’了,目光也总是躲躲闪闪,远不如刚开始时坦然。
负担。
乔绪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词语,形容现在的秦沿再合适不过,两人之间的相处开始变得沉默,这种可以冷落,很容易被察觉,特别是明明不久前两人还爱的热烈。
‘自己’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在两人的相处中开始刻意的挑动话题,试图恢复之前。
甚至主动带着秦沿去开房?
到了宾馆,乔绪眼睛都闭上了,就怕看见一丝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让自己留下终生的阴影,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再也没办法面对秦沿,但是寂静良久之后,却只听见了秦沿的一句话。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
冷静又冷漠,不是秦沿说得出来的话。
乔绪猛的睁眼,直直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没有一丝情感。
只那一眼,乔绪就觉得灵魂受到了重击,他知道,‘自己’和自己,又开始感同身受了。
秦沿没有丝毫留情的掠过‘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落针可闻,乔绪呆呆的擡手,往脸颊上摸了一把,湿湿的。
竟然哭了吗?
短暂的拿到了身体控制权,却没有之前那种做客人的感觉了,悲伤的仿佛是自己亲身经历一般,眼眶锁不住泪水,不停往下落。
或许是过于悲伤,他整个人都颤抖着,脑海里全是自己和秦沿过去的美好时光,像是走马灯一样回放,最后全都碎成一句话。
悲伤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最后他终于坚持不住,软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