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
丹阙这一觉莫名睡得很踏实。
待她苏醒时，日光已经照进来不少，然而轩憬却还在她身旁坐着，被子上摊着奏折，身上还被她的蛇尾松垮垮环着。
丹阙半梦半醒还有点迷糊，下意识问：“你不去上朝么？”
“今日不去了，陪师尊。”轩憬合上奏折，对她笑了笑，“现下快到午时，师尊可要将午饭一并用了？”
明明她的语气和用词依旧恭敬，丹阙却敏锐地觉察到了微妙的变化。
“你安排吧。”她随口说完，又闭上眼睛。
她听轩憬应了声“好”，不多时，便觉对方的气息凑近，紧接着，眉梢就被两片温软轻轻拂过。
轩憬既没有问她“徒儿能不能”，也没有小心翼翼，似乎只是单纯觉得此时应该有这样一个吻，所以就这么做了。
可也不知怎的，这回她的擅自做主并没有引起丹阙的反感，反而令丹阙莫名舒适，并且还生出了怪异的满足感。
这种诡异的满足，让丹阙心中泛起阵阵痒意。
等轩憬吩咐完侍从回来，她蓦地将人卷住，睁开眼道：“再来一次。”
她故意没有详说到底要什么，开盲盒似的等待着轩憬的反应。
而轩憬也并未让她久等。
即便已经紧张到心脏狂跳，她面上仍没有表现出来，撑着枕头倾下去，这一回的落点却并不是眉梢。
她们好歹也曾是一对恋人，这种最为寻常的互动自然不在话下，不管位置还是深浅，只要认真对待，都能轻易让对方心满意足。
对于轩憬选择的答案，丹阙颇为舒心，心情好了，便开始迎合她的举动，轻舐贝齿，时而主动擡舌，时而悠悠卷落。
润完干燥的喉咙，她已彻底清醒，索性坐起来，靠在墙上目不转睛地看轩憬。
“师尊昨夜睡得可还好？”轩憬主动问。
“一夜到天明。”丹阙答，“看来你已经掌握了要诀。”
“少不了师尊的指点。”轩憬谦虚道。
先前她一味只知道克制，几乎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情感给按死了，若长久这么下去，她迟早也会离丹阙越来越远。
丹阙对她的失望与不甘，其实还是源于没有得到她足够的爱，她必须给出来，才能有希望疗愈丹阙内心敞了整整十年之久的伤口。
她向丹阙赎罪，并不影响她向丹阙正确地示爱，只要丹阙愿意，两者完全可以一起进行。
“这得感谢你梵幽姐姐。”丹阙笑道，“你们人族总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先前还没有太大的感觉，最近倒是明白了。”
“徒儿可得问问梵幽姐姐想要什么，藏宝阁中有不少新奇玩意儿，书库内的杂书、野史也有很多。”轩憬笑道。
她们稍微商量了一下该如何感谢梵幽，御膳房便送来了吃食，是两碗清爽的高汤面，其中一碗是丹阙上辈子最喜欢的番茄鱼片面。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精致的小菜、糕点，都是丹阙爱吃的。
“食谱和厨具也可以送。”丹阙拿起筷子，继续提议，“尽管宫里新奇东西多，但还是投其所好最佳。”
轩憬的行动力很快，三日后，杂书、食谱、厨具甚至新奇食材就都送到了秋水斋，还附赠一个大冰柜。
“啧啧，我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呐！”梵幽边清点物资，边跟丹阙感慨，“这下又有事做了，光是这《御前食谱》就够我研究好一阵！”
“你最近恐怕真要忙活起来了。”丹阙坐在一旁道，“众仙门已经跟门内商议完毕，不日就要去查看两界屏障，我记得你嚷了很久要去看。”
梵幽的狐耳顿时支棱起来，忙擡头：“我要去！什么时候？日子定下来没？”
“尚未，不过我估计也就这几日，众仙门的话事人是时候回去了，拖不了太久。”丹阙道，“而且，两界屏障从灵鸢城郊外一直延伸到西北平原地域界线，光是乘坐法器从头到尾看一遍，都要花上两日，更不用说现在他们打算趁机划分各自的负责部分。”
“这么说起来，我最近在跟雪明一起看西北平原地域的地图，有好长一段两界屏障在妖族的领地内。”梵幽回忆道，“依照惯例，只有帝君有资格进去检查两界屏障。不过这回有咱们在，桃婆婆和冥灵仙子也答应我们借她们的名号行事，不知道那些妖族会不会破例。”
她们正聊着此事，忽听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擡头只见了沉抱着猫回来。
海微兰毕竟也算挽澜宗的一员，如今得了自由之身，她定会想方设法去旁听仙门诸事，也好及时给轩憬提一些参考意见，尽可能多帮助她一点，弥补自己这个不称职母亲十余年的缺席。
因着了沉最近频繁跟随照家拜见众仙门话事人，她便也跟着去了。
加之挽澜宗宗主又特意炼制一件新法器，给她戴着遮掩妖气，她在了沉怀里待得更为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