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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

没听到预料中的话,寄尧有些吃惊。不过,他更好奇弼潇要给他什么东西,低头看去,随之便看见了一支毛笔。

看到弼潇要给他的是这个,寄尧有些不解,问:“为何突然给我这个?”

“今日给菩提树剪枝,便用剪下来的树枝随手做了一根,你不是喜欢作画吗,拿去用吧”弼潇面上神情不变,说得也十分自然。

听到是用烟寒殿院中那棵菩提树做的,寄尧擡手将毛笔接过,道了声“多谢”。

见寄尧的样子似是喜欢的,弼潇面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薄唇微启,“不去试试?”

寄尧:“什么?”

弼潇重复道:“去试试你的新毛笔?”

寄尧看着手中的毛笔,道了声“好”,随后转身入殿,而弼潇则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进到屋内,寄尧先开笔,撚开笔头、去除浮毛、浸泡、清洗,一步一步有条不紊,认真又小心。而弼潇则在一旁静静看着,不去打扰。

终于,做好了准备工作,寄尧于桌案上放好毛毡,铺展开一张宣纸,随后问站在一旁静默许久的弼潇,“写点什么呢?”

“既是送你了,那便由你来决定”

不知是不是换了身装扮的原因,寄尧觉得今天这人似是格外的通情达理。放到从前,这人大抵会让他写个“弼潇”来看看。

决定权交回到他手里,寄尧思索片刻,随后提笔蘸墨,于纸上落下一句诗——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看着宣纸上的诗句,弼潇挑了下眉,后开口道:“这是写给谁的?”

“没谁”寄尧将毛笔好好放在笔山上,说道。

“没谁?那为何偏偏是这句?”

“突然想到就写了”

“怎么突然想到的?”弼潇似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寄尧擡头看向身边人,有些无奈,“就是突然想到的,这也需要理由吗?”

的确,很多事情就是说不出个因为所以,他这般追根究底着实有些太强人所难。但是,看着眼前的诗句,弼潇还是十分在意,他不想这两句诗是为别人而题。

虽然现在寄尧没说是为谁写的,那将来呢,万一哪天就有了呢,到那时再去找这人理论可就晚了。这般想着,弼潇的眉宇不禁蹙起,而且越蹙越紧。

看着身边人的表情愈发严肃难看,寄尧有些纳闷也有点心慌,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是!心里很不舒服!

弼潇擡眸将目光从桌案转至寄尧身上,看着眼前人的眉眼,他越发觉得,自己必须想个措施防患于未然。既然进了这落玄宫,还是用他的菩提树枝写的,那就必须得是他的,别人一个标点符号也不能摊到。

只见,弼潇将寄尧往一边推了推,自己站到书案前,随之提笔蘸墨于宣纸一侧落了款——赠与落玄宫宫主弼潇。

若只是写“弼潇”二字,这世上也不乏有重名之人,但加上个“落玄宫宫主”的前缀,那这赠与之人就铁定是指的他了。

看着弼潇新添的这句,寄尧一把将人推开,似是有些生气,“你怎么随便给我写的诗落款”

“你不是还没想好送谁吗,我替你想好了,你该感谢我才对”弼潇说得理直气壮,那样子好像他真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听了弼潇这番言论,寄尧无话可说,亏他刚才还觉得这人通情达理了许多,结果全是错觉。

看来,单靠衣装根本改变不了这人的无赖。

静默间,弼潇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这字你替我收好了,若是哪天我发现它丢了,一定找你算账,听到了吗?”

这人不但抢他的字,还把他当成保管书画的小童使唤,寄尧越想越气,干脆装作没听见。

见寄尧不给反应,弼潇又朝寄尧走近一步,带些逼问的意味,“我问你听到了吗?”

寄尧擡眸对上弼潇的视线,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去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