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有这种感觉,寄尧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浮着他的水在瞬间消失,突然没了支撑,他猝不及防,一下蹲倒在地。
虽然被摔了一下,但好在是没有水了,寄尧刚想松口气,就听到身后有人声传来,瞬间警铃大作,他悄悄侧头用余光观察局势,结果发现来人不止一个,而且看那架势是已经发现他了。
面对危险,在能力悬殊的情况下,无非两种方法保身,一是藏二是逃,第一种寄尧是用不上了,如今,他就只能跑,撒丫子使劲跑。
或许是因为心急,寄尧竟忘了手中那根树枝的用处,逃跑全靠两条腿,怎能比得过身后那几个有灵力的弟子。
毫无疑问,他被一道灵力筑起的屏障拦住去路。
周遭无路可逃,寄尧只好转过身,对面一共五人,此时显然是站在同一战线一致对外,而他自己就是那个“外人”。
寄尧转过身后,几个弟子皆是一惊,不是因为寄尧,而是因为寄尧手中的那根树枝。
这落玄宫虽是占地甚广,但菩提树却只有那一棵,不用想,众人也知道这根树枝是来自烟寒殿。
烟寒殿是弼潇的寝殿,院中那棵菩提树他尤为喜欢,如此一来,定是没谁能动得了那棵树。
这等情况下,若谁能拿到菩提树枝,那必定是弼潇主动给的。
“这人究竟是谁?和尊主是什么关系?”一个弟子开口,与身边的人小声嘀咕。
“我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左边弟子道。
“我知道了,他是寄尧,那个从清峰山来的小弟子”右边弟子恍然道。
“清峰山?那就算得了他的灵力也没什么用啊”
“是啊,还有他与咱们尊主的关系不明,咱们还是先别冒这个险了”
最终,五个人暗自商议一番,一伸手撤了拦在寄尧身后的灵障,开口道:“你走吧”
闻言,寄尧眸中一惊,担心这几人使诈,便决定待在原地不动。
见人不动,几个弟子也不欲多在此浪费时间,转身先行离开了。
看着几人的背影,寄尧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忽然觉得这落玄宫之人都和弼潇一样令人琢磨不透。
想到这,寄尧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手中的树枝,暗自心想:难不成是和这根树枝有关?
沉思半晌,寄尧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不管怎样,他暂时脱离了危险,这倒是万幸的。
只是,这结界中似是见不得人松口气,转瞬间,骤风忽起,卷着寄尧就上了天。
于空中翻滚,在风中凌乱,寄尧被晃得头晕眼花,但他仍是紧紧抓着那根树枝,因为此时,那根树枝似是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不知在空中飘荡了多久,狂风终于止息,这次,寄尧时刻做好了准备,风一停他就将树枝抛于脚下,最后稳稳落地。
他刚一落地,就觉身后袭来刀光剑影,他本能地躲闪后迅速转身,随之眼前的一幕令其大吃一惊。
离他几丈远外,十几个弟子正厮杀成一团,没多久便会有人倒下。倒下之人,有的被捅了好几剑,有的身首异处,有的五官血肉模糊已分辨不出是谁,而不管是怎样倒下的,最终都逃不过被吸干灵力的命运。
身为修行之人,寄尧看过也亲历过厮杀,但是看到眼前景象,他还是觉得汗毛直立。
面前场面太过血腥,寄尧不欲再看,转身打算离开。
忽然,寄尧又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清了其中一人的脸,那人正是刚才拦其去路的弟子,而此时正与之对战的恰恰也是刚才那五人之一。
本是一致对外,转眼就成非得取对方性命的宿敌,寄尧不知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双方关系破裂。
难道真的如弼潇所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因为有利可图?
寄尧这般想着,几丈远外就只剩下一人,而拦其去路的那五人都已尽数倒在地上。
至于,这五人于阴曹地府再相见时是会冰释前嫌还是不共戴天,寄尧无心思再想,因为那剩下的最后一人正朝他这边走来。
此时,此人吸取了其他十几人的灵力,功力远远超过刚才拦他去路的那五人,寄尧心想:逃是逃不掉了,那不如搏一搏吧。
只见其将手一伸,将那根菩提树枝横在身前,做了个应战的姿势。
对面那人浑身沾着血,眸中布满血丝,显然是已经杀红了眼,朝寄尧这边走来时也是凶狠异常,似是势必要将这人拿。
但就在寄尧将树枝伸出的一刻,那人的脚步登时顿住,眸中尽是惊讶和难以置信。或许是惊讶让这人有了一丝清明,也能渐渐冷静下来忖度眼前局势。
最终,那人左思右想,似是觉得眼前人还是动不得,便悻悻离开了。
看着那人转身离开,寄尧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他将手臂收回,随之看向手中的树枝,他越发觉得这树枝是个好东西,关键是危险时候能保命。
想到这,寄尧擡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树枝,似是在夸奖。
烟寒殿内菩提树下,此时,弼潇仍是双眸紧闭,但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