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
见状,云舟立即跑过去,这坛酒是当初他与云裳一起酿的,说是要等儿女成婚时拿来当喜酒。但是,天不遂他愿,还未等他们有一儿半女,生死之境就带走了云裳。
云裳离开后,云舟就将这坛酒挖了出来,他在上面复上了一层法术,凡是与云裳有关的东西出现,这坛酒便会有所感应。
二十多年来,他不知盯着这坛酒发了多少呆,但这坛酒始终是平淡无波,丝毫不肯给他半点希望。
日复一日的望眼欲穿,年复一年的苦苦等待,最终,酒无半分波澜,人无半点音讯。
原本,醉于美梦,抱着那丝缥缈的希望,云舟仍在幻想终有一天他能等到那人。
但是,美梦不会永恒,他终要醒来,而等他看清过往,他终于明白他永远无法如愿了。
但就在他即将彻底绝望就此放下时,这坛沉寂多年的酒竟突然有了反应。
一开始,云舟根本不敢相信,他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但等了半晌,那坛酒不但没停,反而晃动地更加厉害。
见状,云舟再难保持淡定,飞扑过去。
只是,他来到酒坛前却并未看到云裳的面容,反而看到另一人的身形。
“周乐之?”看到酒坛中人的相貌,云舟既震惊又不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疑惑间,云舟的目光落至酒坛边缘,他看到了浮在酒面上的那根发丝。
凝神片刻,他恍然大悟。
当初,他以自己的发丝寄相思,于那结界上留下一道情门,渐渐地,他的发丝便有了储存灵力的作用。
几天前,云舟与墨赟交手,虽然他被墨赟完虐,但现在看来他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他的发丝留下了些许墨赟的灵力。
当然,若不是云舟自身的灵力,其发丝并不能储存下多少,但只是要这酒坛产生感应,这些还是足够了。
不过,想明白了这点,云舟又接着生出了其它疑惑。
六年前,为了让周乐之与生死之境内的云裳系上关联,云舟逼周乐之喝了这酒坛中的八仙花酒。
既然周乐之是云裳的相关事物,那这酒坛中出现的该是云裳,不应是周乐之本人。
看着酒坛中的周乐之,云舟再次陷入沉思。
思索半晌,他心中有了一种猜测。
八仙花酒能与云裳相联,除了是云裳亲手所酿以外,更为主要的原因是里面注有云裳最至纯的灵力。
而周乐之的真实身份是墨赟,墨赟是神族仙君,拥有远远强于云裳的至高灵力。如此,当八仙花酒与墨赟接触后,它原本与云裳的联系就断开了,转而系到了墨赟身上。
至于八仙花酒为何会呈现周乐之的面容,这是因为墨赟最先接触八仙花酒时就是那般模样。
此外,周乐之也根本无需与云裳牵上了联系,他本身就与生死之境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所以,在生死之境大开时,周乐之才如云舟所愿地成为了那个被选中之人。
将一切都想明白,云舟重新看向酒坛,默默说了句“你是周乐之”
“你竟然是周乐之”
“你怎么能是周乐之!”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云舟越说越急,越说越觉不甘,最终双手一挥,酒坛瞬间飞出去几丈远,伴着酒坛破碎,里面的八仙花酒尽数倾落。
原本,他是觉得自己可怜,盼了那么久最终也没有盼回云裳。但是,一想到酆翼拥有那么高的修为,却也失了爱人,同样地与他一般无能为力,如此,他心中多少也能寻到些平衡。
但现在,那个从生死之境回来的人是周乐之,世间的可怜人只剩他这一个,这般,他就再无法平衡了。
“你凭什么能出来!你们凭什么能团聚!凭什么!”云舟再次擡手挥出一击,伴着他的灵力落下,悦裳殿外的八仙花落了一地。
“休想!你们休想!休想好过!”云舟将指节攥得发响,眸中的寒意肃杀,嘴角携上的那抹笑似是藏着冰刃毒箭。
·
几日后
神族大殿中,一旬一次的例会照常举行,例行步骤走完,柏临问各殿神官有何事要奏。
几个神官先后报告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后,殿中便无人再说话。
见状,柏临刚要说散会,结果一人就走了出来。
“帝君,属下有要事请帝君定夺”沥池双手一握行礼后说道。
“何事?”柏临问道。
“帝君,如今画白仙君回归,我们神族士气大增,而魔族近来却屡遭重创。属下认为,若此时我们带兵出击,定可将他们一举拿下,不知帝君意下如何”
闻言,柏临看了眼墨赟,后道:“若能铲除魔族那定是好的,只是画白他刚回来没多久,本座担心他法力未完全恢复啊”
“画白仙君是我们神族唯一的文武双神,就算灵力未完全恢复,魔族那些虾兵蟹将在仙君面前也是不值一提。只是,若我们错过了这等好时机,以后可就再难遇到这种机会了”
柏临再次看向墨赟,问道:“画白,你的看法呢?”
“画白刚回来不久,法力恢复不足五成,加上多年未出征,实在带不了兵”墨赟面色冷淡,不说不愿,而是说自己能力不济,这般,仙帝便逼不了他。
闻言,柏临脸上稍显失落,开口刚想说“那就再等等吧”不料,还未等其开口,沥池又道:“帝君,既然画白兄出不了兵,那属下愿意殊死一战,为铲除魔族尽一份力”
虽然这些年沥池的功力提升很多,但有诛杀赤青那个事情在,柏临总觉沥池有些莽撞,便劝道:“你有这份心自是好的,只是消灭魔族绝不是小事,不可贸然行动”
这次,沥池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得到柏临的准允,继续道:“最近属下打听到,西方和南方魔族似是欲一齐出兵攻打北方魔族,若可趁此时机一举拿下实力最强的北方魔族,那我们便可重挫魔族,之后再消灭其他魔族也可大大增加胜算”
说完,沥池看向墨赟,道:“画白兄,你觉得这是否可行啊?”
“我神识不清地不知在何处飘荡了这几百年,对四方之势早就不了解了,没资格评论什么”墨赟语气冷淡,仍是如从前那般,让人根本看不透他的内心。
听了沥池的分析,柏临也着实不想错过这等好时机了,但见墨赟是铁了心地不出手,便对沥池说道:“那就交由你去做吧,万事小心,切勿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