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二)先生(1 / 2)

if线(二)先生

相府,斑驳天光里,人影错乱。

许是聚于此的应募者过多,又许是苏涿光善于将自己隐于喧嚣之外,落在人群末尾,悄无声息,故尚未有人认出他。此番在场之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往林荫花浓的院内张望,心思尽飘往尚未露面的相府千金处。

季琛执起折扇,将面容半挡,低声对一旁的苏涿光道:“我说,以你的身份,想当乔姑娘的骑射老师,直接去跟乔相说一声,不就能教乔姑娘了吗?用得着费这么大劲,来跟其他人比试?”

季琛对此觉得奇怪,“我从前可没见过你对什么事这么上心。”

就算昨日宫宴上,苏涿光得见乔时怜对其心生好感,也不至于一朝变化如此之大,竟主动来相府与一众鱼龙比试。苏涿光向来漠视万物,无欲无求,今此会为美人做到如此地步?

若非眼见,季琛着实不敢相信。直觉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涿光漫不经心地道:“怎么?”

他想起在前世里,乔时怜不曾大张旗鼓地寻过什么骑射良师,今此出了这等变数,怕是因自己在宴上的举动,导致这里有变。

他确实可以动用自己的身份,去乔相处得来这个机会,但依着她的性子,怕是会觉得自己是滥于权力之人,不会心甘情愿,故他才来到此处。

季琛终是忍不住相问:“浮白,你是不是被下什么迷魂汤了?”

苏涿光:“是又如何?”

他想,单是乔时怜三个字,所相关的一切便足以让他五迷三道。

季琛:“?”

恰逢不知谁喊了一句乔二姑娘来了,周遭喧声顿时沸腾,苏涿光径自无视了季琛越发生奇的目光,看向庭院回廊。

唯见丫鬟侍卫簇拥处,一袭青黛轻容掩住窈窕,水色披帛加身,添就妍丽。少女婀娜袅袅步来,面覆白纱半遮,只露出一双敛着秋波的眼,望着府中一众。

季琛不由得感叹,“这要是谁当上了乔姑娘的师父,被群起攻之,做鬼也风流。我听说,这比试不仅要胜过别人,最后还得乔姑娘亲自来挑,所以你瞧瞧,排在前头的人都忙着献殷勤呢。”

闻及此,苏涿光皱起了眉,犯起了难。

以他的武力,比过在场之人并不成问题。但他若是下手太轻,怕是没法入她的眼,觉得自己胜任不了她的骑射师父;可若下手太重,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凶神恶煞,吓到她?

思忖之时,他已听得相府管家宣布了选师的复试内容,无非是比谁的箭于数人相争里,先命中水榭对面的靶心。

这样的比试对他而言,可谓轻而易举。

群人接过弓矢,管家喊着开始的眨眼工夫,苏涿光已挽弓搭箭,将一众急着射出的箭纷纷穿落,正中靶心,随其箭矢后面赶到的,仅剩两三支。

那些还没能靠近箭靶,就被苏涿光的箭撇下的人不禁怒吼:“这谁这么丧心病狂?把我的箭给打进水里了!”

偏这“丧心病狂”之人,面色冷漠,正慢条斯理地把弓递给相府侍卫,不顾周围投过来的愤懑目光。

不多时,管家取来中了靶心的箭,根据尾羽记号找出了四位胜选者。除却苏涿光,余下三位不过是比之苏涿光晚了些许射出,所以才没能被苏涿光打落。其余人嚷着不服,指着苏涿光言之作弊,想要重新比试。

立于重重侍卫后的乔时怜开口了,“那位是苏少将军吧?”

众声忽有一瞬沉默,循着乔时怜的目光看向苏涿光,京中苏少将军的名号如雷贯耳,谁人不知?随后那些称之不服的,默默缩回了人影里,再无异议。

只是这苏少将军竟会来相府参试,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多时,管家宣道:“还请几位至小亭。”

季琛对苏涿光能胜选毫不意外,只是他本欲在府外等着苏涿光的好消息时,却被管家告知,乔时怜将他与苏涿光尽数邀了去。

不论何等原因,能面见他推崇之至的美人,这等机会季琛当然不愿错过,故而他喜不自胜地跟上了苏涿光。

至水面清圆池畔,凉亭檐角的藤萝曳着明光。

石阶处,乔时怜盈盈而立,对步来的二人浅笑嫣然,却是将目光移至了季琛身上:“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苏涿光:“?”

她看不到我?季怀安又没参试,她怎么就喊了他?

季琛察觉到苏涿光略有不满的目光,硬着头皮笑道:“在下季琛,字怀安。有幸得乔姑娘一见,今日是我这位好友苏浮白拔得头筹,不知乔姑娘是否……”

中意二字还未说出,乔时怜已先于季琛道:“季公子,还请借一步说话。”

季琛只觉苏涿光的眼神霎时寒如利刃,他哂笑着随乔时怜移步至一边。

彼时乔时怜面带犹疑,低声问道:“你的那位友人…”

她话中自是指苏涿光,季琛旋即意会,知乔时怜请他前来,是为了进一步了解苏涿光。

看来这俩人有戏!

季琛劝抚道:“乔姑娘您放心,浮白骑射了得,在京中当属一流。可以说,今日来相府应募的人,加一块也不一定比得过浮白。”

乔时怜眨着眼:“我意思是,他是不是很凶啊?”

不远处,苏涿光窥听到乔时怜所问,当即语塞。他瞄向身侧的水面,其间倒影隐约,映出他眉眼冷冽的模样。

当真是他长相太凶?那他该如何?难不成把脸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