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如今正处于使节入京的热闹时候,咱们找个使节的车队混进去入京。”
“青黛易容之术也是会些的,只要不是极为熟悉咱们之人站到眼前,是不太会被发现的。”
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萧长宁颔首,而后问她,“苦在哪里?”
她没从谢凤仪的话里听出哪里要吃苦。
“苦在隐姓埋名还要易容,并且为了混入进去,最好还是正大光明跟着车队进入。”
“想要大摇大摆,就得有身份才成。”
“这个身份还得不起眼和低微些,才能不容易被察觉到。”
“不起眼就得妆点的越普通越好,低微就代表是奴仆下人,是要干活的。”
“咱们就得从被人伺候,变成伺候别人,甚至可能还要卖把子力气。”
说到后面,谢凤仪都有点动摇了,她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看了看,再摸一把萧长宁欺霜赛雪的皓腕,实是舍不得给磨粗糙半分。
她又想了下自家两个丫头,除了茶白常年握剑练剑手指有茧子外,其余别处也都是柔嫩细腻,浑身从上到下都是羊奶似的好皮子。
为了混入京都,就去当苦力,她心疼啊。
但要是王竹那边行不通,她们也只能是咬牙用这个方法了。
“阿欢,我发现你出来这些日子好像变傻了一些。”
萧长宁话里有一些调侃意味,还带着几许的笑意。
“嗯?”她有变傻吗?应该好像大概可能是没有吧?
“你能这么想,你猜哥哥会不会也能猜到?”谢曦要是铁了心绝不想让她们回京,肯定会各种法子都提前预料到,然后加以防备和安排。
“额……”
得,这个方法是不行了。
“那该怎么办嘛?”谢凤仪拍了一下腿,“咱们不能只指望着母亲。”
“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尤其是谢大公子这种主意极正的大将。”
“他可从来不是应声虫,做事有他的章法的很,他从打小起母亲和他说话就是有商有量的。”
“凡是能让他拿主意的事,他又能说出道理来,母亲就会按他说的来,特别把他当人看。”
萧长宁从这话里听出了很浅淡的怨念,“你意思是,夫人不将你当人看?”
“是啊。”谢凤仪痛快的承认,半分不觉得自揭其短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在我小时,她和哥哥都是拿我当猴子看的。”
萧长宁:“……”
她小时到底是有多皮。
“我们家里那时只有祖母拿我当人看。”谢凤仪手指勾了萧长宁一缕秀发在指间绕来绕去,“二哥拿我当狗看,觉得我特别会咬人,尤其很会咬他。”
“阿昭么……她拿我当石头看,挡路石。”
“阿晴和阿晓,我基本不往来,一年都见不上一面。”
“反正陈留老宅之中,在我十岁之前,除了祖母外,我什么都可能是,就唯独不太是人。”
“谢大公子可就不同了,从蹒跚学步时大家就拿他当人看。”
谢凤仪说到这里停住,长而重的叹了一口气,“所以他是真的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