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等你碰到你弟弟给他也买一个,两文钱就够了。”
玉冥接过铜钱,神色认真的对小姑娘道了声谢。
“等日后我若再见了你,定会还你千倍百倍,我阿娘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小姑娘嬉笑着坐在他旁边。
二人眨眼将糖葫芦吃了个干净,玉冥将竹签插在身后土壤中,打了个哈欠。
“困了?”小姑娘偏头看他,“大夫说,你这几日吃的药多,是会困的勤些,我扶你去屋里睡,小心着凉。”
看着相互搀扶的两道小小身影,尔卿狐疑是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法才落,四周景物再次颠倒变幻。
又回到了那个员外家。
救了玉冥的一家三口,站在员外面前,伸出双手接过员外递来的钱袋子。
男人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顿时喜笑颜开。
“依照老爷吩咐,咱们给那小子撂倒了,足足能药翻一头牛的量,保管他不会醒来,老爷您就放心享用吧。”
“辛苦你们了,实在是这小子性子太烈,我又怕损伤了他漂亮的脸蛋,否则也不用让你们演这么大一出戏。”
员外眯缝着眼,满肚子坏水险些从眼中涌出。
“那老爷您慢慢用,咱们就先告辞了,日后若有什么事,再吩咐就是。”
员外擡手一挥,目送那一家三口离去。
等见着一家三口迈出拱月门,他脸上笑意猛地一凝,撩起袍角忙不叠往屋内赶。
“臭小子,可是废了老爷我好大功夫啊……”
看着床榻上平躺着的少年,员外搓着双手,满脸淫光,朝床榻靠去。
玉冥已经被梳洗过一番,墨发铺散在脑后,身上穿着亵衣松散。
衣领微敞,露出白皙的肌肤。
虽然年少,但胸前依稀可见薄薄的肌肉纹理。
“上佳、上佳之物!”
员外两眼射出贪婪精光,再也按捺不住,朝着玉冥胸前伸出手去。
本该熟睡的玉冥,兀的睁开眼,盖在锦被下的手猛地抽出,朝那员外两眼狠狠戳下。
房内,传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玉冥看着员外痛苦惊恐的在原地摸索走动,冷漠站起身,慢条斯理整理好衣服,朝门外走去。
尔卿跟着他,一路穿过拱月门,快步走到府门前。
“等等!”
那一家三口将出府门,听到玉冥的喊声顿住脚。
那小姑娘看到是玉冥追出来,明显身形一僵,下意识的往爹娘身后躲了躲。
玉冥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勾唇微笑,眼底却结了一层冰霜。
“怎么这么怕我?”玉冥上前一步。
中年男人将女儿护在身后,讪讪舔舔唇,对玉冥道。
“你怎么在这儿?老爷他……”
“你们做的,我都已经知道了,放心,我不怪你们,大家都是为了生存。”
听到这话,那一家三口明显松了口气。
“你们救了我,我理应知恩图报,方才我跟那员外说了,反正逃不掉,我答应任他摆弄,只是你们好歹救我一命,方才那些银钱还是少了,我让员外多给你们些,你们回来取吧。”
玉冥嘴角噙着淡淡微笑,目光冷冷注视着面前一家三口。
尔卿立在他身侧,将他面上神情收入眼底。
如同沙漠中的那条响尾蛇。
若猎物此刻听到诱惑退去,便相安无事。
但若被诱惑蒙蔽双眼,愚蠢上前,那么就会丢失性命。
“爹,我们不要了吧……”小姑娘兴许对玉冥有些愧疚,亦或者是觉得玉冥有些不太对劲,拽着父亲衣角劝说着。
“傻丫头,玉冥这么懂事,咱们也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啊?走,钱拿了,咱们一家可以过个好年。”
中年男人一手拉着妻女,大步往里走。
玉冥仰头望了眼天。
月明当空,皎洁无暇。
他张口呵出一口冷气,转身提步缓慢跟在几人身后。
黑眸中少了两点月华光芒,漆黑且深沉。
后院员外的哀嚎声吸引来不少仆人丫鬟,皆在屋内忙的焦头烂额,进进出出。
一家三口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但为了即将到手的钱,还是忍住,继续往里走。
等看到躺在床上,两眼只剩血窟窿的员外,这才知道上当,掉头就往拱月门外跑,不料拱月门外突然起了大火。
火焰熊熊,焰高一米有余。
玉冥站在火焰那一头,提着水桶,朝着几人身上泼去。
“混蛋小子!你做什么?!’中年男人被耍,怒骂一声。
玉冥不言不语,提着水桶用力一跃,竟然落上飞檐,将水桶从屋檐上浇下。
往返数次,整个后院都散发着刺鼻的酒水味道。
“爹!这不是水,是酒!他不让我们逃出去,要烧死我们!”
“你依旧很聪明,知道我在想什么。”
玉冥手持火把,站在屋脊上,微笑着将手中火把抛下。
轰——
火焰漫天。
哀鸿遍野……
玉冥站在燃烧宅院的屋脊上,畅怀大笑,如癫似狂。
“除我之外……皆为刍狗!当死!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