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看的哑然失笑,“仙长这是……”
“没事,刚才觉得脸上有点痒痒……”尔卿笑笑,直接推开另一间厢房的门迈入,“时辰不早,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站在门后,看着立在门口的剪影离去,尔卿才放心转入里间。
也不急着躺床上休息,倒是先观察起屋内陈设布置起来。
这屋内算不上简洁,各种花哨的物件,交织着大红亮金的纱幔珠帘,与那荆安相同,十分艳俗。
圆桌铺就金线花边红布,上面摆着一盏青铜底座烛台,瓜果盘几许,还有些风干的肉条,再便是一鼎兽耳香炉,袅袅往外冒着白烟。
尔卿踱步到桌前,一手作扇,将那烟雾往鼻尖扇了扇。
是与方才那花厅同样的气味。
行出一日,确实有些饥饿。
但尔卿也没吃桌上的东西,自己从收纳袋中取出干粮,还有早就烤好的土豆,撒些家乡的调料,就这么吃了起来。
虽她可御百毒,但吃进去不干净的东西会拉肚子,她可不想遭罪。
查验一番不见有异常威胁之处,她才放心躺上床榻。
被褥松软,比她曾经睡过的床铺好上千百倍,如同陷入一团厚实的绒羽当中,很快便有困意滚滚来袭。
【别睡】
尔卿眼皮都快贴在一起,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惊得她浑身个激灵,心脏都不受控制狠狠撞了两下。
她坐直身子,擡手抓抓额头,“师兄,我不会传音入密啊……”
玉冥就在隔壁,她这声音不大不小,以他的修为,绝对能听的一清二楚。
【开门】
尔卿:???
搞不懂什么意思,还是下床开门。
飞檐灯火通明,玉冥长身玉立在门前,眉眼褪去在荆安那些人面前的随和温润,邪肆中夹杂着几分戏谑。
目光在尔卿面上淌过,擡脚入门。
“我不入你房间,看你方才神情,好似遗憾的很呐?”
尔卿险些咬到舌头。
没成想这都被他看到了?
这大魔头莫不是脑后勺还长了眼睛?
“师兄真是说笑了……”她舔了舔干巴巴的唇。
玉冥呵的笑了一声,挑眉侧目睨她,“脸疼吗?”
尔卿:……
这你也知道?
当下岔开话头,“师兄怎么过来了?余乐安呢?”
“睡了。”
玉冥眼皮轻跳,回答的不假思索。
尔卿“哦”了一声,全然不知,余乐安是被他一掌刀给打昏了过去。
从收纳袋中取出花露汁准备递给玉冥,忽的她动作一顿。
“不对!他不能睡,这城中有妖怪,万一……”
玉冥握住她手腕,将花露汁取过,浅饮一口,轻晃水囊,“他不睡着,谁来当诱饵?”
尔卿还想反驳,就见玉冥挑眼望她,“你当?”
“那什么……我于大师兄而言还有用,大师兄定然舍不得让我以身犯险,对吧?”
毫不意外,引来玉冥又一声嘲笑。
“狗腿的如此光明正大,倒也算坦率。”
玉冥眼中没有往日嫌恶,将花露抛回给尔卿,拂袖上榻,闭目倚在床头,随意松散,不见往日那般矜持一丝不茍的模样。
尔卿立在床下,默默寻找自己睡的位置。
“怎么?要我下来请你不成?”他半阖眼眸睨她,黑眸慵懒,略带几分精光。
尔卿只得硬着头皮爬上床,想缩着身子跟他保持些许距离,下一秒直接被他揽入臂弯中。
从前他也是如此,只为避噩梦罢了。
尔卿身子紧绷了一会儿,缓缓放松。
桌案上香炉烟雾袅袅,她眼皮越来越重。
即将沉睡过去,突然觉得绕着她的臂弯蓦的收紧,好似被蟒蛇绞紧,叫她喘不过气来。
忽的,桌案上烛火熄灭。
外面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透进来些许红光,叫她隐约看清玉冥的脸。
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此刻怒气在脸上翻滚汹涌,额角更有青筋跳起。
他倏地翻身而起,死死掐住尔卿脖颈。
“我杀了你,我早该杀了你……”
“师、师兄……”尔卿一句话说不出,感觉浑身血液被阻滞在脖颈,越聚越多,几乎要爆裂开来。
眼看着她要含恨九泉,玉冥突然松手,俯身埋头在她胸口,肩膀轻颤。
片刻后,有两点微凉落在她胸前。
“阿娘、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