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早就看出来了。他嫉妒,他嫉妒她更喜欢以前的他,他接受不了她不爱他,爱的只幻想中的他,他却也没办法否认她不爱他。
他深陷其中,却无法挣脱,他就是这样矛盾,喜欢自虐的人。
温寄柔讨厌他,讨厌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讨厌他让她像个傻子一样满世界收集布阵材料。像狗一样疲惫,像狗一样奔波,像狗一样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努力。
就算死,就算永远也杀不了他,她也要爽一把,也要折磨他,将他像狗一样踩在脚下。
温寄柔心里在崩溃,在狂笑,眼睛却像放闸的洪水,明明是假哭,却抑制不住的难过。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她活得真像一个笑话。
宿娄感觉她不对劲,他蹲下身子,低头去看她,却看见她在哭。她一脸悲伤,汹涌的泪水扑簌扑簌地落下来,将整个脸都打湿了。
她瘦弱的肩膀不时抽搐,强咬着唇,用力得嘴角都溢出了血,可即使这样难过,她也坚强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师姐,我错了,我这就变回去。”宿娄变成了他凡人时的模样,手在空中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她搂在怀里。
“师姐,别哭了,你看看我,我已经变回去了,你再摸摸我,或者......”宿娄像是被卡住喉咙一样,艰难的说出,“你亲我也可以......”
温寄柔在他怀里抽泣了几下,才忍不不哭,她擡起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眼中的泪水再一次滚下,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指腹细细的揉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哭,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只是太想你了。”
她指腹慢慢移至他唇上,轻轻按压,语气中带着怯糯:“可以吗,我真的可以亲你吗,你不会再推开我吗?”
宿娄对上她水光盈盈的目光,听着她软糯的语气,再次感觉到违和。明明这也是他,却让他生出了一种假扮别人的感觉,而她也像是把他当成了别人。她以前想亲就亲,从来不给他打招呼,不给她亲,她还会用强,何时这么礼貌过,一个问题还要问三次。
“嗯,你亲,不推开。”他身心俱疲,第一次不想和她接吻,想要跳过这一瞬间。
温寄柔眸中迸发出惊喜的光,他真的太厉害了,变了一个人,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气质拿捏得死死的,完全给人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她闭上眼睛,缓缓的凑上去,碰到他的唇就立刻不动了。双手紧紧抓着裙摆,像是很紧张,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宿娄紧蹙着眉,不懂她在干什么,她第一次中媚药时,吻他都比现在熟练。
没过多久,温寄柔脸憋得通红,像是忍不住一样,移开了唇,大口大口的呼吸。
宿娄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为什么连换气都不会了,他非常想质问一句:“温寄柔,你到底在搞什么。”
可她脸上还挂着泪痕,看着可怜兮兮的,他实在凶不起来,只能道:“我现在可以变回去了?”
温寄柔立刻抓住了他的衣摆,急道:“不要。”她喘了一口气,小脸红通通的,“方才我太紧张了,我平时不这样,再试一次,我方才没有表现好。”
宿娄心想,你平时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很快,他反应过来,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对她“未婚夫”说的,她似乎在透过他跟别人说话。
可他就是她的未婚夫啊。
宿娄黑着脸问:“我是谁?”
温寄柔不懂他为何这么问:“你是我的未婚夫。”
他忍着怒气,再问了一遍:“还有呢”
“宿娄。”
他努力平息自己:“还有呢。”
“魔尊?”她蹙了一下眉,“额,沈奇鸠,你用过的假名字,还有师弟?”
“你知道我是谁就好。”看来她并没有被兴奋冲昏了头,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是谁,可还要在亲一次,就让他有些头疼了。
温寄柔这次也不扭捏,揽住他的肩膀,语气轻快的告诉他:“阿宿,我喜欢你,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我很高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我都很开心,我现在都像做梦一样,你从未离开我,我真的好开心。”
温寄柔牵起宿娄的手,捂在她心口:“宿宿,我好喜欢你,我能感受到吗,我整颗心脏都在为你狂跳不止。”
宿娄的指尖蜷缩了一下,真的好快,和她现在虚弱的样子一点也不同,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生机,可真的是为了他而剧烈跳动的吗?
温寄柔深情款款的望着他,目光柔得能掐出水,她弯起嘴角无声的说,能感觉到吧,能感觉到我对你的强烈恨意吧,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为了有一天能彻底消灭你。
虽然我和你无冤无仇,但是你必须死,你不死,我没办法安心的活着。
对不起。
对不起,不折磨你,我难以发泄这段时间做无用功的怒气。
温寄柔怀着歉意,再次吻向他。他似乎很不情愿,身体僵硬,连嘴都闭得紧紧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不配合。
温寄柔没办法,只能转移阵地,亲吻他微红的耳垂,以及他最性感的喉结。
她手上也没闲着,拨开他的衣服,顺着他修长脖颈,在他精致的锁骨之上流连。
温寄柔想起那天,她中媚药咬了叶笙寒几口,宿娄气疯了,说他也可以让她咬,让她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她也试着咬了几下,还作弄一般轻轻舔了一口。他身体颤了一下,呼吸又急又乱,抑制不住的低喘声。
“师姐......别......”他反应很大,抓住她的手臂,求她别在继续了。他既渴望,又排斥,他不想用这张脸和她继续,他不想......
温寄柔牵他的手,放在他只亲吻过一次的地方,让他感受哪里的湿润:“我们能将婚礼那天,未完成的事情做完好吗?”
宿娄脑中轰然一响,脸色一瞬间煞白,一股无法言说的痛意,毫无防备的刺穿他的五脏六腑。
“不行。”他堪称狼狈的起身,将衣服拉上,漫无目地的望着远方。
“为什么不行?”温寄柔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你不喜欢在外面吗,那我们回宗门,在你的房间或者在我的房间都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宿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慌到不行,她以前拒绝过他很多次,为何现在......她喜欢的是这幅皮囊,还是喜欢他?
他脑中乱成一团,还要找一个合理,又能说服她的理由。他不想因为拒绝她,而让她再次哭泣,她什么也没有做错,是他不好,是他让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伪装。
“我们还没有拜堂,不能这样......”
温寄柔从背后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背上,和他商量道:“我们什么时候拜堂,我想真正成为你的妻子,我不想去魔界,我们就在沧溟界办婚礼好吗?”
“......好,都依你。”
“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温寄柔由衷的笑道,她还未想到杀他的办法,既然没办法就先享受当前的,她不会让自己沉浸在恐惧中。
他这么厉害,变换成两个人轻而易举,她嫁一个人,岂不是能享受两种不同类型的夫君。而且他演技那么好,根本不会让她出戏,不知道真正做起来,是不是也会有不同的感受呢。
好期待呀。
这个笨蛋,希望他一直想不通,那样她就能一直被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