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元煦疲惫地睡去了,即没问明白裴文晖吃错的药,也找不到机会讲他和沈妤之见面的事。
新家离上课的地方很近,每天可以多赖床十几分钟,元煦对此非常满意。
早上的赖床时间里,元煦跟裴文晖简单叙述了一遍他的小目标,以及狠心拒收一张不限额附属卡的事迹。
“才踏出我妈的房间就后悔了,特别特别后悔,但是现在想想又觉得还挺值的。”元煦说完抿起嘴,一副乖巧样儿。
可手上正钻在裴文晖的衣服里摩挲,嘴里还反复念叨:“值,值,值。”
“所以,你家里面的人暂时不会强制要求你回去?”裴文晖问。
“他们可能自己麻烦事够多了,没空管我。”元煦无奈地叹气,“谁都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算是半个当事人吧,结果信息来源全靠八卦新闻。”
“八卦新闻不好当真。”裴文晖说。
“我会再找人问问的。”元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趴到裴文晖身上,看着他问,“你还没告诉我,昨天怎么回事,你吃错什么药了?”
裴文晖脸上神色早就恢复往常的淡漠,好像什么也发生过,只是在与元煦对视时,眼底的那点笑意比以前更容易溢出。
有些无可奈何,又但无法抗拒地陷入,裴文晖索性擡手蒙住元煦的眼睛,然后才问:“你高考前都会留在这里,对吧?”
“别转移话题!”元煦扒开挡住视线的手,要去瞪裴文晖,但一看到裴文晖严肃又认真的表情,哑火了,反问道:“你是在提前舍不得我吗?”
是是是。
裴文晖没有转移话题,只是讲话太会七转八绕。
“是在提醒你,如果要走最好提前一个月告知,让我有时间招合租。”裴文晖口气很冷,眼里的留恋却包裹不住。
元煦龇着牙学起恶犬发怒的样子,作势要咬裴文晖,没咬到,让裴文晖亲了一口,瞬间变成温驯小狗。
之后的日子里更深入的交流也没少做,但说起来还只是挂着合租室友的名头,没人提出名义上的确认。
裴文晖以前的生活太难,压根不会有恋爱的想法,后来在元煦有意无意的诱导中,坚持那么久“不是同性恋”的立场也已经瓦解。
可开启恋爱的条件是什么?
裴文晖默认从接受亲吻的那一刻开始,恋爱关系已经得到了确认,可身份的差距、未来的方向,好像都无法为这段关系增加一点确定性。
他偶尔会跟元煦暗示一两句,但元煦接收不到。
元煦就没那些复杂想法
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自信和骄傲,自认为拿捏裴文晖顺手拈来,撒气撒娇切换自如。
有时候还会跟裴文晖自夸:“我又软又香,又甜又好亲,简直稀世珍宝,你第一次就碰到我,赚大发了!”
通常这种时候,裴文晖会冷哼,说元煦脸皮厚。
这日子一天天过,是越来越顺。
元煦买了个倒计时时钟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算着他的高考时间,打了鸡血要努力冲大学。
倒计时上面的数字不断变化,但裴文晖刻意避开,从来没有擡头看过一眼。一向把生活工作规划得有条有理的人,开始迷恋起来“眼前茍且”。
转眼有了入冬痕迹,冷天丝毫没有影响市集活动的举办。
月中办了一场“老电影放映厅”主题的市集,有老式爆米花机现场制作,有元煦喜欢的糖画摊子。
在广场中央拉幕布,面前整整齐齐摆了几排长木凳,请来了退休的电影放映员。
胶片放映机在一旁“咯哒咯哒”转,但那声音完全不会干扰到大家的观影心情,熟悉的老电影也能让人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