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去度假村摆摊卖酒?”元煦跳过裴文晖的问题,“没听过有人摆摊是卖酒的。”
“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裴文晖转过头,看到元煦一脸疑虑的样子,瞬间又卸下爱搭不理的姿态,再解释,“度假村里边几个餐厅的餐酒都很单调,只适合搭配主食,周边也没有什么可供休闲娱乐的地方,他们做周末市集是为了引流,但那边除酒店环境和沙滩之外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留下去的点。”
元煦听得认真,但没明白:“那跟卖酒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要做的市集会增加一些可逛性。”裴文晖说,“海边、烟花、酒是这次的核心。”
元煦不认同,建议裴文晖按直接公园市集的怀旧主体再来一次。
到了酒吧街,找去裴文晖提前约见酒吧,元煦一开始还嫌里面闹哄哄,往吧台一坐,看调酒师手里花活儿看迷了眼,来了兴致跟人搭话。
裴文晖稍不留神,跟酒吧老板聊着事,一回头,元煦已经趴下。
“不关我的事。”调酒师被裴文晖严厉目光扫视一眼,立马摆手撇清,“他自己点的酒,才喝两口。”
面前小杯子里的调酒还有八分满,颜色很好看,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元煦按颜值点的。裴文晖端起来闻了闻,很是防备,因为是元煦完全无意识的状态就跟被下了药似的。
问过一遍基酒成分才放心下来。实属元煦太菜,又对自己的酒量没点底,唯一算好的是他不耍酒疯。
只黏人。
裴文晖连拉带拽,最后背着元煦爬七楼楼梯,进了家门纠缠半天,根本没法把元煦放下。
是真的黏。
拉扯之下双双栽倒在床,元煦估计在梦乡里把裴文晖当成了什么玩偶抱枕,抱着裴文晖的脖子使劲蹭,一脸心满意足的舒适样儿,一要把他拉开就哼哼唧唧的,没完没了。
裴文晖索性躺平,拿出手机继续对接工作。
这晚裴文晖十分不舒坦,没洗澡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是人肉抱枕当得太糟心,元煦手脚不规矩,动不动乱薅乱摸。
到后半夜,裴文晖困意上来了,才跟那边几个摊主聊完市集事项放下手机,刚闭上眼,绑在身上的束缚突然松开。
模糊中,裴文晖看见元煦坐了起来,脱掉衣裤子,只留一条小三角。可能热的。
裴文晖半坐起来去开灯,想找遥控器开空调。遥控器没拿到,黏人的东西又贴了上来。
还是光溜溜的一条。
裴文晖试图当这团东西是死虾,闭眼拼命联想死虾的形象,然无果。
要去拉开时,手握在元煦的腰上,瞬间如同触电,手心微麻,心底泛起一阵涟漪。
灯也没关,人也不敢再碰,裴文晖全身僵直,睁眼看了一晚上天花板。
清晨,闹钟响了两遍,见元煦有了动静,裴文晖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昨晚元煦睡得多香,早上醒来脑袋就有多疼,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其实才喝两口酒,挣扎几下发觉身上有些清凉,被子也没盖好,擡身一瞧,光着的?
慌慌张张松开裴文晖,元煦蜷缩到一角,扯了被子裹上,看看裴文晖,又埋头看看自己,努力搜寻一番昨晚的记忆。
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有点失望。
“裴文晖。”元煦小声喊了一句,见裴文晖没动静,裹着被子凑近,探探裴文晖的鼻息又摸摸他的额头,接着连续喊了好几声裴文晖。
装睡的人最难叫醒。
裴文晖想等元煦进卫生间再起来,避免尴尬,结果等来等去到最后发现元煦在打120,惊坐而起,夺走元煦的手机跟电话那头的接警员解释。
挂断电话,裴文晖脸上表情本来还很严厉,但擡头看到元煦满眼透着紧张泪光闪烁,立马就呆滞住。
元煦再次凑过去,摸摸裴文晖的额头,确认道:“你真的没事?可是你的脸很烫,好像在发烧,我叫你好几遍都叫不醒……”
元煦太着急,这会儿身上被子也没裹住,面对他光溜溜的形象,裴文晖越努力联想死虾,脸就会越烫。
“昨晚熬夜,我刚才只是睡得比较深。”裴文晖撇开视线,要下床。
“可是你在发烧,要不……”元煦胡乱摸索自己的衣服,话说一半被裴文晖打断。
裴文晖说:“我没发烧。”
“你昨天是不是也喝酒了。”元煦说,“你在吃过敏药还喝酒,肯定会……”
“我没喝酒。”裴文晖再次打断,站起来又坐回去。
元煦衣服套一半,找不到袖口在干着急,裴文晖坐近了,帮他把衣领理好后穿上。
沉默半响,裴文晖没能躲开元煦的目光,视线裴文晖相对下心跳逐渐加快。
元煦先开口:“你真的没喝酒?那脸怎么这么烫啊,会感到头晕心慌?”
慌是慌,但不是生理上的慌。面对元煦,裴文晖所有情绪已经不是保持理智就能控制的。
理智上,知道元煦不会就留,明白元煦不属于这里。裴文晖是绝对理智清醒的人,然而这也不能阻止他开始设想,增加收入也许可以拉近两人的距离,或者,短暂相处一下,图个享受当下并非不可。
裴文晖扯上被子给元煦擦了擦眼角的泪,几次脱口要说点安抚的话,张了张嘴又讲不出。
“你上课要迟到了。”最后只说这么一句。
元煦蹬了裴文晖一脚,躺回去哼哼叫喊自己宿醉头疼。
是真的有点头重脚轻的不舒服,但由于元煦昨天用了一天假,今天再要请假就被驳回,叫苦连天的去上课,一整个早上精神不济,还要赶昨天的作业!实在疲惫。
他的哀怨结束在中午裴文晖突然出现。
裴文晖没提前告知,元煦午休要出去吃饭时,在大楼外碰到还以为是偶遇。
然后看裴文晖,越看越是奇怪。
裴文晖手里提着一袋便当盒,元煦走近后很是惊讶地问:“给我的?”
“大补汤,给你治脑子。”裴文晖口气平淡,嘴角一抽一抽的,似要笑,又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