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书心里涌过一阵暖流,“谢谢老师。”
没人知道,其实沈慈书也想像普通人一样在宽阔的操场上自由地运动,但他的身体被囚禁在地下室那几年已经废掉了,能站起来都已经是奇迹,更别说做这么剧烈的运动。
但听沈慈书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觉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收拾好体育器材后,沈慈书回到换衣室换校服,他刚关上柜子,就听见身后的柜子前面有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沈总的儿子就是好,想不上体育课就可以不上。”
“就是,还说什么因为腿不好不能上课,我怎么没看出来?”
“没办法,谁让咱们没投个好胎呢。”
学校也不乏有些学生因为身体问题没办法上体育课的,大家都能理解,但当有特例的人换成了沈慈书,有些仇富的人就看不下去了。
凭什么沈慈书那么有钱,还能享受不一样的待遇。
沈慈书没有说话,等那两个说话的学生走了之后,这才默默换回校服,离开了换衣间。
之后几次上体育课,这个男生都会故意挑衅,沈慈书只当做没听见,也许是有张璇这个先例,所以他也不敢做什么,只是打打嘴炮。
沈慈书心想,等过段时间他觉得没意思,就会放弃了。
像往常一样回换衣室换衣服,沈慈书等四周没人,这才脱下身上体育课穿的运动服,露出隆起的小腹,用最快的速度换回校服。
只是他没有看见的是,有个人影迅速在消失在阴影里。
回到教室的时候,沈慈书明显感觉到班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太对劲,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就和那天张璇诬赖他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听说沈慈书的肚子很大,就好像怀孕了一样。”
“该不会是生了什么怪病吧?会不会传染的?”
“体育老师还说沈慈书是因为腿脚不好不能运动,原来是因为身体跟平常人不一样。”
“亏我还以为他真的腿脚不好,上次还帮他说话。”
沈慈书听着这些议论声,耳朵里有些嗡鸣,他不经意间看见角落的男生嘴角勾起,正安静地欣赏这一切。
就是那天一直在体育课上对他提出异议的人。
沈慈书猜到了什么,他什么都没说,用力捏住发抖的指尖,强装镇定走回位置上坐下。
他越解释,别人就会越觉得他在狡辩,他什么都不说,说不定流言会不攻自破。
对沈慈书的议论声一直持续到放学时分,铃声刚响起,沈慈书就拿着书包飞快离开了教室,那些不善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
蒋晏在校门口徘徊,眼睛不停看着出来的人流,自从那天从混混手里救下沈慈书之后,他又开始每天放学来学校接沈慈书。
也许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这几天沈慈书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虽然没有机会再接送沈慈书,但能跟他待一段时间,他已经很满足了。
没过一会儿,蒋晏在人群中看见了沈慈书。
只不过今天沈慈书的情绪跟前几天不太一样,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蒋晏观察着沈慈书的脸色,关心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慈书摇了摇头,“没事。”
沈慈书这副样子一看就不像没事的样子,蒋晏说:“是不是又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欺负你了?”
沈慈书心想,这次对方还真没有诬赖他。
只不过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已。
“我真的没事,我回去了,你也走吧。”说着沈慈书就要上车,被蒋晏扣住了手腕。
“有事别瞒着我。”蒋晏注视着他的眼睛,“我能替你解决。”
沈慈书试图挣脱回手,反而被越抓越紧,蒋晏的手就像钳子似的牢牢扣着他,不给一点松懈的机会。
沈慈书轻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蒋晏下颌线绷得紧紧,“我想知道你怎么了?”
蒋晏的态度仿佛沈慈书不说就不罢休,他用力挣脱开蒋晏的手,犹豫了一下,只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蒋晏。
蒋晏顿了顿,“那个人看见你换衣服了?”
沈慈书垂着眼睛,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应该是。”
不然对方也不可能说出这么信誓旦旦的话。
蒋晏心想,这种人光靠暴力解决没有用,流言依旧会继续,他必须让对方没办法再伤害沈慈书。
蒋晏沉默片刻,“我有个办法。”
沈慈书擡头,怔怔地看着蒋晏,“什么办法?”
蒋晏没回答,他拉着沈慈书上了车,让司机开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