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摇头,“不疼。”
傅临风指着她怀里的栗鼠,板着脸批评:“你这个小坏蛋,是不是把殿下的手当胡萝卜了?!”
栗鼠被他吓住,瞪着委屈的小眼睛,瘪瘪嘴,“吱吱”哭着就往雪若怀里钻。
雪若“扑哧”笑出来,忙搂住栗鼠圆鼓鼓的身体,摸了把它的圆脑袋,哄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别气了。”
傅临风用桌上的丝帕小心地将雪若指尖的血擦去。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那个指认上官逸的人又翻供了?”雪若一边摸着栗鼠,随口道。
傅临风眯着眼睛,神色不动,“是的,不过他已经被当殿正法了。”
“真是个蠢人!帮着那罪人,又怎么会有好下场?”雪若冷笑道。
虽然她一直以“罪人”来称呼凌晔,但从她嘴里说出与凌晔相关的任何话,都让傅临风感到不适。
雪若柳眉一横,抱着黍鼠语带娇嗔:“你无端说这些事情干嘛,看把我们小乖乖吓成这样。”
傅临风望着她眸色深沉,笑道,“是我不好,我们二人独处时不该提那些...”
他捏了下她的手,声音低下去,用了极温柔的语气。
雪若却盯着他的手上的纱布:“临风,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傅临风心里蓦地柔软,胸中的坚冰消融成汤汤春水,将裹着纱布的手缩进袖子里,“不碍事了,多谢殿下关心。”
他迟疑了一下,忽怔然道:“雪若,谢谢你。”
“谢我什么?”雪若擡眸,眼神明澈。
雪若回宫那日,他兴冲冲地前去燕熙宫相见,雪若见他转头就走,他心急拉住她的胳膊,谁知她从袖子拿出一把匕首,反手就扎穿了他的掌心。
他认得那把刀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在那个时空,是十三不舍得离身之物。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叫我的名字?”她血红着眼睛怒斥。
那一刻,他浑身冰冷僵硬,心底的痛盖过了掌上的刺骨伤。
傅临风回神,动容望她,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动。“雪若,我听说了,你答应婚期。”
“雪若”二字在唇齿间轻轻辗过,珍贵又怜惜,让人感慨万千。
她果然已经把符凌晔从记忆深处完全抹去了。
雪落笑了笑,将黍鼠放进笼子里,小心地关好门。
“也许应该我谢你才对,堂堂的丞相大人愿意娶我这么一个名声不怎样的女子。”她淡淡道。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傅临风脸色一沉,“可是因为今天那两个嚼舌根子的奴才惹你不高兴了?我这就派侍卫将他们都杀了,给你出气!“”
“算了,赵嬷嬷已经罚他们跪了三个时辰了,如今宫内外已经流言纷纷,若再杀了他们,定有人会说我心虚灭口,要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雪落平静地说。
她自嘲笑笑,感伤道:“不过他们说的也不错,我确实被那罪人掳去过。在世人眼里,我与他之间有着ι兲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今就算嫁给你,只怕也会拖累你的名声。”
“雪若,我不介意。”傅临风不觉握紧她的手。
雪若脸色发白,苦笑:“可是我介意。”
她眼神漆黑,眸光坚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恨不能手刃那人,为王室、为自己讨一个清白名声!”
傅临风心头一震,还想再说什么,雪若却站了起来,说有点累了想去歇着。
几个时辰后,当傅临风再次来到燕熙宫时,雪若正在后面的庭院里练习射箭。
“雪若,我有办法了!”他高兴地说。
雪若不解,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傅临风压低眉眼,神采飞扬,“我有办法既可以处死上官逸,又可以让你与他从此划清界限,维护王室的清名。”
雪若将弓拉圆,“嗖”地一声,羽箭正中靶心。
“好箭法!”傅临风鼓掌赞叹。
雪若笑着抹去额头的汗珠,“这还不是你这个师父教的箭法,你这是变着法子来夸自己吗”
傅临风低头咳了咳,讪讪地赔笑。
暗自心喜,她果然把符凌晔与她之间发生的事情,都替换成了自己。
“对了,”雪若转头看他,“你刚才说什么办法来着?”
次日,长乐城内外沸沸扬扬地流传着两条重磅消息。
第一条,叛国罪臣上官逸的斩刑改为箭刑,由昭月公主亲自执行。
第二条,昭月公主下嫁当朝丞相傅临风,成亲日就在处决上官逸的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