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奉目光犀利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模样普通的女子,疑惑道:“这位夫人因何一大早赶路出城,有何要紧的事情?”
雪若平静回道:“并无要紧事情,只是回娘家而已。”
吕奉冷笑:“既无要紧之事,清晨独自出城着实可疑,本将军不得不带你去府衙问询一二了。”
雪若擡起头,坦然迎着他的目光:“这位将军,我朝律法可有规定女子不可清早回娘家?”见他未识破自己易容,心下稍定。
“无有。”
“既然如此,为何奴家一早回娘家就要被视为可疑呢?”雪若不解,“奴家倒是无所谓去府衙跑一趟,只要将军不怕耽误功夫。”
吕奉见她神情自若,疑心略消几分,又试探问:“如此长途跋涉,你夫君为何不相送?”
雪若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黯然道:“昨日与夫君争吵不休,等不及天亮就动身回娘家,再不愿与那负心汉待在一处。”
眼锋淡淡扫过张着嘴,表情诧异的车夫,难道早上目睹这对小夫妻难舍难分的场面竟然是幻觉?雪若悄然递去一个眼色,车夫老汉忙会意闭嘴。
吕奉盯着她看了会儿,心中释然原来是夫妻吵架。
他又检查了一遍文书,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本想就此放行,但想起傅临风的严令,让他守着出城要道,对任何可疑男女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女子对答如流,过于镇静,他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她看上去又与普通妇人没有什么区别。
雪若悄然瞥他一眼,红着眼眶,抽噎道:“家中私事本不该外扬,只是奴家心中着实委屈。”
吕奉一听这是要揭家丑了,有些好奇,神色不觉松了松。
雪若悲愤道:“请问将军,府衙之中可有惩治薄幸男的律法?他当初图奴家娘家富有才娶的奴家,替他开铺子买宅子置下产业,如今生意做大了,他就想撇了奴家另寻新欢....”
用帕子掩着脸,她说到激动处,大声地哭了起来。
一边伸手拉住吕奉的袖子,眼神发亮地恳求道:“将军,奴家不回娘家了,奴家想明白了,这就跟你去府衙。求将军替奴家做主,将那个薄情男给法办了,再替奴家拿回家产!”
多年的话本子并没白看,她入戏入得自己真的难过起来,眼泪啪啪往下掉。
车夫原本合拢的嘴再度张成圆形。
他默默脑补了一波家庭狗血剧情,早上这两夫妻执手难分难舍之时,他还感叹这男子不容易,长相出众娶了这么普通甚至有点难看的妻子,两人还恩爱得如胶似漆。
这下终于说得通了。
看来这个夫人也是个狠人,表明不动声色,恩恩爱爱,暗地里要搞自己男人。
最后得出个结论:现在的年轻人,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