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白金色长发与银白色瞳孔与璃月人不同,而取名的方式与行为习惯,与他了解到的至冬人非常相似。根据重云所说的对方是外国的旅人这点,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现在并不是璃月旅游的旺季,再加上前不久魔神奥赛尔挣脱封印,大多数来璃月旅行的人们早早离开了璃月,生怕自己受到什么意外的伤害,内部猜测众说纷纭,不过行秋推断,这件事跟愚人众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
现阶段能提供给这些人充足的物资,又留在这里并未离开的可疑旅行者,非常像是那种趁机抢占,甚至扰乱市场的异国商人。
“奥列格先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璃月旅游呢?”
行秋装作不经意的询问,他像模像样的叹气,一副为自己家产业担心的模样:“飞云商会最近的订单都被取消了好多,许多商人都后怕的离开了璃月,在下真怕万一家里生意无法周转该怎么办。”
奥列格似乎并未听懂言下之意,他温和的笑了:“其实我在那件事之前就来到了璃月,负责在至冬驻璃月方面的外交团中担任队长,前几天刚刚结束了忙碌的工作,家里人传信说上面给我放了几天假,让我好好在璃月游玩一番。”
“原来是至冬的特使,真是失敬。”行秋一拱手,略表歉意:“改天有时间,在下定当宴请阁下,还希望阁下能赏光。”
“自然,既然行秋都亲口邀请我了,我当然会去赴约。”
重云在两人边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被各种外交辞令绕的有些晕,实在是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行秋没有试探出什么,也再没有继续试探对方,他想,对方一直留在璃月港中,能打探的机会有的是,要是现在打草惊蛇可不好了。
三人根据线索来到了璃月港外的一处山林中,并在一处秘境中,将异国商人与盗宝团的人抓了个正着,为了防止他们反咬愚人众一口,奥列格还用自己携带的,用来拍摄一些风景的留影机拍了好多他们试图蒙混过关,囤积违禁货物,并试图栽赃给至冬方面的照片。
不过其实不用他们三个帮忙,这些试图钻璃月空子的人也会被捕,因为就在他们的附近,有总务司的人埋伏,似乎是找了很久的证据,就差抓捕了。
三人忙活了一个晚上,这才有之前钟离看到的画面。
奥列格见事情告一段落,就在飞云商会的门口提出了告辞,并谢绝了试图留饭的行秋,直说要去把留影机中的证据交给总务司,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前往总务司。
他并不在意行秋的试探,这站在对方的角度来说并没有错,而他坦荡的表现,也是在告诉试探他的人,又或者是附近监视他的人,自己并没有对这个国家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也并不想做什么危害这个国家的行动。
一路打听去了总务司后,他将崭新的留影机交给了总务司的工作人员,随后就回到了北国银行。
‘北国银行外面也不怎么安全啊。’
奥列格要寻一处清净之地的想法受到了打击。
‘那更外面呢。’
奥列格指的是野外,或者距离璃月港更远一些的地方,好比山林什么的。
他泡在浴池中,萦绕的雾气漂浮在浴室内,他撩起一抹长发,在指尖缠绕着,银白色的眼眸水润的看向虚空,脸颊被热气熏的发红。
皮肤被热水泡的发粉,指尖也红的格外明显。
奔波了一晚后泡在热水中,会有种格外放松的感觉,似乎一天的劳累都消失殆尽了。
闭上双眸,他隐隐听见了餐车进入门内的动静。
浴室的门口也传来了敲门声,侍从隔着门板提醒他早饭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奥列格擡高了声音:“你先出去吧,对了,告诉>
“好的,殿下。”
用过餐后,奥列格躺在床上陷入了梦乡。
在他的梦境中,他回到了那个雷雨天,被释放的雷音权限在高天恣意的飞舞,彰显着自己的存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而熟知剧情的奥列格知道,这其中或许还有着些许对人类的怨怼与哀鸣。
他与一同在此处研究着古战场历史的至冬学者被迫分散,四处躲避着不断落下的雷暴,而在一处遗迹的塌陷中,他看见了身着华丽的服饰,从石块中挣扎而出的紫发少年。
少年单纯如白纸,看不出日后对人格外恶劣的样子,在两人躲避雷暴时,他多次拉开奥列格躲开袭来的闪电,直到两个人远离了这片区域。
奥列格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带一段时间这个孩子,让对方知道这个世界的温柔与和善,争取在日后人生的坎坷中,知道自己遇见的只是些偶然的世界,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坏。
他为纯白的雷电人偶讲述着各种寓言故事,同时也为对方讲述着这个国家的点点滴滴,告诉他即使现在感受不到也没关系,总有一天的。
“总有一天的。”
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他回到了至冬的宫殿内。
侍从和侍女忙忙碌碌的在宫殿内走动,今天是至冬的节日,皇宫内外传来了久违的欢声笑语,而奥列格面无表情的倚靠在花园内的一处秋千上,看着远处自己随手制作出来的冰雕发呆。
‘当时在想什么呢。’
‘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
然后他看见了跟在博士身后的少年。
那一刻,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震惊,悲伤,愤怒,后怕,他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博士隐隐炫耀的对奥列格说着什么,可奥列格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少年身上。
当熟悉的,不屑的笑容出现在对方的脸上时,所有的情绪转换成了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命。
其实他在稻妻做了许多事情,为了不让自己已知的未来降临,他做过各种调整,那段时间几乎说是自己从穿越以来最为忙碌的时间。
他调走了博士,几乎是全权把握了至冬在稻妻方面大大小小的事情。
即使被强行送回至冬,他也依旧在通过各种手段,试图将这个初生的人偶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在至冬看见了对方。
看见了这个现在名叫斯卡拉姆齐的少年。
那是他情绪最为外泄的一次,他几乎要就地尖叫出声,疯狂的宣泄着对命运的恐惧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在平静到不可思议的神情中,他站起身欢迎了新的同伴,然后在寒暄过后,目送对方跟随着博士离开。
接下来几次,他曾经找到过散兵,试图询问对方为何来到至冬。
“你以为,那种自以为是的拯救可以感动到谁?”
“不过是自私的自我满足罢了,真是可笑。”
“不要再来找我了,王子殿下,我们可没有什么交情。”
对散兵过往的调查,也受到了层层阻碍,在奥列格走后,他留下的人接连受到了遣返与调派,几乎已经是到了无人可用的状态。
‘那时的无力和绝望,为什么没有击垮我呢。’
‘为什么现在才觉得,是如此的令人窒息呢。’
似乎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推入了漩涡中重重碾碎。
莫娜说:正是因为无法更改,无法违逆,只能接受,命运才被称之为命运。
最后的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究竟是对自负的打击,还是对散兵的歉疚,又或者是对误会的悲伤......总而言之,他收回了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同情心与怜悯心,也不再同散兵诉说过任何不切实际的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能改变任何,他已经知道的事情发生。
后来在知道了自己是某一个人的造物后,他已波澜不惊,带着同样的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
变故来自于某一天探查璃月的历史,他惊愕的发现,璃月在神魔战争和漆黑的灾厄中应该逝去的一些名字,依旧活跃在世上,并且活蹦乱跳的,丝毫看不出任何问题。
归终,马克休斯,若陀,甚至是仙众都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提瓦特?’
‘变故出现在一开始?’
做足了准备,他跟随着外交使团来到了璃月。
“然后,你就遇见了我,却发现你并不‘认识’我,是吗。”
他的梦境中出现了白发少女的身影。
“原来你的过往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这个样子呀。”
她轻笑着,对别人的过往经历评头论足:“真是可悲啊,我的王子殿下。”
奥列格意识混沌的看着少女,茫然的眨着双眼。
“奥列格,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少女挑起他的下巴,凑近着说:“你想让散兵不再敌视你吗?你想在至冬说一不二吗?只要你说出来,即使你想当璃月的神明,我也可以帮你达成。”
少年缓慢的吐出了一个字:“不。”
他的选择与做法,都没有违背他自己的本心,他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拍着胸脯说上一句:我从始至终都无愧于心。
别人的看法是别人的事,奥列格只要坚持做自己就可以了。
少女的表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满意,她后退一步,放下了奥列格的下巴。
“原来他给你写入了这个。”法莉丝的表情柔和,没有再继续引|诱:“这就是我的失误了,我太过着急了。”
“不过仔细算算,他想要达成的目标应该也完成了。”
法莉丝打量了奥列格一番:“作为赔礼,我送你一件礼物吧,奥列格。”
“我将赐予你,最本质的自由。”
从始至终都未曾听过他人意见的仙灵小姐,这样说道。
“打个商量吧,你将那位仙灵小姐收回来怎样?”
卡伊洛斯对翎渊建议道。
“她已经使用太多次那个因果能力了,再这样下去,世界会先无法继续工作的。”
“你也不想这个世界无法继续运转吧?”
见翎渊沉思,卡伊洛斯又继续道:“当然,我并不是在阻止你的目的,你知道我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只是简单粗暴的颠倒黑白,我们的工作会很难做的。”
见翎渊还是沉默不言,卡伊洛斯再接再厉:“那个名叫奥列格的至冬少年,是你的分身吧?他已经在提瓦特的星空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不过我可以让他重新在星空中刻画自己。”
“代价,是让法莉丝消失?”翎渊紫色的双眸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从头到尾?”
卡伊洛斯有些心动的思考:“嗯......”
“如果这样的话,对你来说也太残忍了。”卡伊洛斯艰难的放弃了这个诱人的选项,祂好心的看着翎渊道:“不用做的这样绝对,只需要将她尽快回收到正常的时间线,并封印她的这个因果能力就好,至于她曾经下达的那些个‘真实’,就要靠你自己去圆了哦,你可以用自己的造物去圆。至于其他的,提瓦特的命运可不是她的玩具,可以任由她随心摆弄。”
“最后,也别忘了将她的命运刻在星空之上,地脉会将这一切从‘虚幻’变成‘真实’。”
卡伊洛斯见翎渊点头,满意的松了口气:“嗯,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回收计划啦!”
翎渊没想到自己的马甲竟然还引来了世界管理者的关注。
‘法莉丝这个能力,其实真的蛮好用的。’
但,既然引起了管理者的不满,还是尽快将法莉丝回收吧。不过这似乎并不用他来操心,法莉丝已经开始最后的布局。
他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旅行者从稻妻回到璃月就好。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奥列格疲惫的从睡梦中醒来,一天一夜充分的睡眠却并未让他缓解旅途的劳累,反而有种人生大梦一场的感觉。
梦中的一切很快的变成了一团迷雾,原先能想起的画面也想不起来了,奥列格揉了揉太阳xue,从床上坐起身。
本以为会酸软的肢体此时却轻盈舒展,预想到的身|体疲惫并未出现,好像精神和肉体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依旧在劳累,而另一部分则精力满满。
‘这不对劲。’
奥列格冷静的思考。
自己在至冬从未遇到过这种奇怪的问题,一直以来,他的身体只是正常人的水平,但是现在自己的身体好像在逐渐变得陌生。
奥列格想到一件事,他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造物,实际上本质不明。他并不知晓自己究竟是什么种族。
‘是那个真正的我,在改造这个现在的我吗?’
‘不,应该不会,既然要改变,早在最初就应该定下来。’
既然都是自己,一定不会做出如此不确定的事情。
‘变数...不,创造者还有一个人,法莉丝。’
奥列格生气的掀开被子,怒气冲冲的开始换衣服:‘那是‘我’创造出来的角色,却并不是较为本质的‘我’,而是经过了一定的加工而制作出来的人物,最大的变数是从她开始的!也再没有比她更适合改变的角色了!’
奥列格内心有了对这一切变化的推测,气的咬牙切齿:“该死的!竟然被她摆了一道!”
刚要推门出去找人,奥列格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不是法莉丝对我的反击?’
他不想成为任人摆弄的棋子,故意不按照她的规划行走,那她就掀开一部分的真相,让他心甘情愿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着她规划的未来前进。
“......真是,一位独|裁的女皇。”少年小声嘀咕:“也真是一如既往的难搞。”
奥列格隐约的意识到,在这场对决中,法莉丝开始有意识的将自己作为反派的那一方来行动了。
究竟是她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并未牵连无辜的人,还是对方在盘算着更大的计划?
而法莉丝和女皇都提到了两个地点。
一是层岩巨渊,二是稻妻。
前者应该是跟着旅行者的‘剧情’而行动,后者......
女皇为什么要提到这两个地方?
入V快乐!
等营养液满一千了,还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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