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进入婚纱店试穿,正常也会配备两名服装师协助穿戴。”
男人一眼看穿他:“你确定你能穿上?不需要我帮忙?”
许知临抢过那条蕾丝带子藏起来:“我、我……”
他耳尖红红的,眼皮掀起来,偷瞧一眼顾清朗。
看那男人前几日神思涣散,甚至很难聚焦固定的盯住某一点的视线,如今好不容易沾染几分笑意。
虽然羞得没脸,但还是把那带子重新塞回他手里:“你要实在想帮我系,也不是不行。”
顾清朗的狐貍眼,眼尾微微往上翘去些。
他倒是没反驳,默认下来这条绑带是因为他自己坚持想系,许知临才“勉为其难”答应让他系的。
那时男人掂量着,打算让他趴到沙发上去,可手里的重量又让人不得不在意。
他“嚯”一声:“这婚纱得有五十斤重吧。”
许知临踢踢脚:“嫌我重就直说。”
“你重?”男人笑起来:“又不是没抱过没穿衣服时的你,真是婚纱重。”
想起以往,单是在浴室里,顾清朗就不知道捞了他多少次。
对方对他的真实体重,应该是有相当精确的把握,这也什么没问题。
许知临越说越害羞:“知道了,快穿吧。”
他轻声催促,声音小得像蚊子。
与那男人争辩,都只有自己吃亏的份儿。
而且有些话,越说越过火。
再这样拉扯下去,怕是一会儿,体温升高到能把婚纱都点燃起来。
许知临双颊红得通透,索性闭嘴,只待顾清朗耐心细致地将他趴放在羊绒沙发里。
男人手一松,光洁细腻的背脊当即显露开来,婚纱裙摆也迅速像花一样绽开、盛放……
“我先换西服。”
顾清朗极有仪式感的,换上那套剪裁挺拔板正的纯黑色西装。
袖扣丢了一只,索性没再戴上。
那时一条裹着西裤的修长右腿横过来,瞬间陷进婚纱裙摆之中。
男人极其霸道又不讲道理的拽过那兔子的手,强硬地把那颗闪闪发光的钻戒,套进他的无名指间。
许知临发着懵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顾清朗,你就是这么求婚的?”
狐貍理直气壮地贴过来:“对,我就是这么求婚的。”
他抓住兔子的下巴,轻轻碰了下他通红的面颊。
又把那蕾丝系带,从婚纱背部调整松紧的小孔穿过。
一层一层,交叉绕行,直至最顶端收紧后。
狐貍才低头,轻俯于他背部,在那漂亮的肩胛骨最中心位,留下深|吻。
热气喷涌而出,像要把人烫伤,许知临喉间不自觉溢出低声。
但男人握住他的手臂,又将人拉起来:“这么漂亮的裙子,不陪我跳一支舞,是不是太可惜了?”
许知临目光微动:“可我不会跳舞。”
男人带他到大厅空旷处:“跟着我就好。”
他的黑胶唱片机,音质极佳。
音乐播放后,轻缓悠扬的女声流淌而出,萦绕两人周身。
顾清朗牵起许知临的手:“还差头纱。”
兔子仓皇间摸住自己的头:“头纱在衣帽间里。”
他像美剧里那些丢三落四的笨蛋新娘一样,在即将与新郎踏入婚礼殿堂时。
却发现这也没拿、那也没拿。
许知临不想破坏氛围,他急匆匆地:“三十秒,我去拿过来。”
顾清朗指尖用力,把人拽回来:“一秒都等不了。”
他弯腰,手指掀起一层裙摆轻纱。
那纱面质感高级,显露出星星点点的珠光纹路,相隔两人眼前。
只听“撕拉”一声,许知临没来得及心疼自己这六位数的婚纱,眼前便已蒙上一层白雾。
男人拉过他的手来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则揽住他腰:“跟着我”
许知临踉跄两步:“踩到你怎么办?”
“又没穿高跟鞋。”踩到也不会疼。
狐貍话说一半,又笑起来:“还是说……你下次想试试高跟鞋?”
许知临伴着音乐的节奏,很快跟上顾清朗的步伐。
他的裙摆又大又漂亮,转圈起舞时格外耀眼美丽。
男人单手负后,另一只手牵着他,待人转回来,又双手接住。
许知临瞪他一眼,才不答应。
这次穿了婚纱,下次那狐貍就得蹬鼻子上脸让他穿旗袍。
表面人模人样,实际斯文败类,私下里恶|趣味比谁都多,还写什么悬疑小说?
要他看,顾清朗这厮满脑子黄色废料,不如直接去写那种文,说不定还能火得更快一点。
许知临愤愤的想,身体又不由自主跟着顾清朗的舞步,有规律的前进、后退。
被他带动着在音乐的旋律中蹁跹起舞……
到一个音乐顶点时,男人忽然伸手握住他腰,将人高高举起转了个圈儿。
隔着一层朦胧的头纱,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格外美好,极其梦幻。
等再落地时,许知临心脏狂跳,他被人牵着走得更远些。
又忽听那男人郑重其事道:“知临,有关我们之后的生活安排,这几天,我都想清楚了。”
许知临见他终于肯松口提及此事,便也不经意地问:“你怎么想?”
顾清朗把人从自己怀里放出去:“暂时想了三点,首先是局里工作的事。”
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打算主动请辞……”
就算周茂实对外,保密了自己和他实际之间的关系。
顾清朗也没办法装不知情,继续心安理得、若无其事的留在市局办公。
他若要返回复职,必然得主动向领导坦白身世。
而早年间,自己报考公大,本也就是抱着“替父沉冤昭雪”的念头。
但如今,案情已破,事态反转。
他没出太大的力,反而背了满身的罪,自然没有必须还得回去的理由。
许知临听完,没打断他,只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顾清朗见他没反驳,这才放下心来说第二点:“然后是周茂实留下的那间公司,我打算先按正常流程接受资产过户。”
他当然不是图钱,刚出事那几天,集团法务就想尽办法开始和他联系。
可顾清朗完全不打算沟通的态度,也表明了他根本不想接这烂摊子……
“但后来我想,这钱不拿也不行。”
周茂实虽然作恶多端,但多年生意场上厮杀,那些资产金额来源,倒是没什么问题。
他后续所犯下的罪,也不过只是为了不断地去磨灭、去消除自己所做的第一起恶而已。
而这份巨额财产,来源没问题,法院就不会冻结,后续也会按照正常的流程进行财产继承。
如果顾清朗不拿,也总有人会出面来拿。
不管是集团董事会选定代理人也好,或者是周茂实定罪审判后,根据法律裁定的下一顺位继承人也好。
总之,这笔巨额财富,会继续由人挥霍,而无法补偿到真正受他所害的无辜受害人手中。
“首先是多起案件的被害人家属,应该给予给他们的抚恤金和赔偿金,我们肯定都要支付到位。”
“其次剩余资产,我也不会私吞。”
“应该会有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让我去做那样一件事。”
“将资产全部变现后,组建公益基金会,再把这些钱,实打实的捐赠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手里。”
“诸如助学金、孤寡老人、重症患儿、弱势群体……”
顾清朗慢慢说着自己的打算:“到后期的医疗帮扶,贫困地区留守儿童,这些就够我忙十年了。”
许知临耐心听着他的话,又追问:“那第三点呢?”
顾清朗看着他,唇角轻弯起来:“第三点,就是我们目前最迫切也最需要立马完成的事。”
他停下跳舞的步伐,握住小兔子的手,忽然单膝跪地,牵着他葱白般的手指,低头吻上右手无名指的那颗钻戒。
“亲爱的兔子警官,你愿意嫁给我吗?”
“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
还剩最后一章。
兔子警官和狐貍会永远甜甜蜜蜜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