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看样子应该是受了风寒,可能是白天赶路的时候没注意保暖。”
他把手里显示38.9°的体温计收起来:“没什么大问题,我开点退烧药,让病人服用后好好休息就行。”
顾清朗起身,从医生那里拿了药,又认真听完使用剂量,这才把人送出门去。
那时顾母紧张地跟过来:“小许病成这样,怕是明天不能跟我们一起参加宴会了。”
顾清朗说:“那我也不去了。”
顾母着急起来:“可是你爸爸那边……”
她特地拜托人家晚辈,让许知临哄着顾清朗开心,才好不容易定下来的这件事。
如今又因为出了这个岔子,而被取消,顾母当然不肯轻易放弃。
只是正欲再次说服,立在一旁的周父却打断道:“你也别逼孩子,这些事情,都依他自己。”
何况就这么扔着生病的客人独自在家,也有些说不过去。
再说顾清朗与他,父子二人无论怎么相处,关系都是生疏的。
倒也不差这一次,就能修补早年间遗失的父子情谊。
周父明理大方,却又显得失落。
顾母跟上他,两人一起进入书房:“不是都和赵部长约好了?刚刚你还因为他要去,高兴的睡不着觉呢。”
周父坐进皮椅里,点起一支雪茄,他语调轻缓道:“孩子不愿意,你逼他又有什么用?”
顾母愤愤坐下来:“我看都是你惯的,哪能这么纵容。”
她回过头去:“那孩子以前明明听话的很,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怪你这也依着他,那也依着他,结果他对爸爸妈妈是个什么态度,你可是他……”
母亲数落的话没说完,书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她吓了一跳,忙把那后半句吞进肚子里去,看见是顾清朗,又站起来问:“怎么了?”
顾清朗有些无奈,又不得不说:“等会儿天亮,我跟你们去参加宴会。”
周父吃惊擡头,顾母也惊喜地上前来问:“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顾清朗解释:“知临说他答应您了,如果因为他生病害我不能去,怕您以后会不喜欢他。”
“怎么会。”顾母倒是难得遇到个懂事的孩子,现下喜欢他的不得了。
“只是丢下他一个人没关系吧,要不要妈妈把苏医生叫过来全天陪护?再多安排几个阿姨上来照顾?”
“不用了。”顾清朗说:“问过医生,说是吃完药之后会想睡觉,让他安静休息就行。”
行程敲定下来,待第二日早十点,顾清朗穿戴高定西服跟随父母一起出门。
许知临托着疲累的身体,躲在窗台处偷偷观察,直到确认车辆驶离后,才倒回床上继续制定搜查计划。
他有乖乖听话吃药、休息,抓紧时间保存体力。
没多时,楼下阿姨又送了热粥和小菜上楼,亲眼盯着他吞吃入腹。
中午有一段时间,二楼会做打扫。
下午15点时,又有专业的园林师会来检查整座庄园内外,所有的花草植物生长状况。
下午16点,厨房会准备下午茶。
苏医生也受顾母所托,会再来检查一次许知临的病情,确认是否恢复。
下午17点,厨房准备晚餐,阿姨上楼询问许知临的口味及喜好。
至晚18点到20点这段时间内,是阿姨们用餐休息的时候,二楼会被空置下来。
而宴会那边,通过顾清朗得知,结束时间大概在夜里22点左右,才能返家。
趁着这样的机会,留给他的时间也完全充足。
那时穿着睡衣,光脚从房间内推门而出。
通过二楼向下的旋转楼梯,确认了无人走动后,这才沿着走廊,悄无声息地潜入长辈卧房。
房门锁扣轻轻搭合,发出一声“咔”的轻响。
许知临背脊抵着门,紧张的快要心跳停止。
在出发之前,他就划定了重点排查区域,位置锁定在卧室和书房。
现下进入,提前穿戴了袜子和手套,以防后续留下翻找痕迹,再被人察觉。
二楼卧房空间极大,得抓紧时间,重点确认所有隐蔽地点。
包括头顶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地板是否有暗格,以及床垫夹层等……
许知临心思细腻,搜索一阵过后,又逐一将物件原样放回。
那时走到床头边,发现有一侧柜门紧闭。
他伸手抠住缝隙,用力拔开,摔了一个屁股墩,才看见柜子里还放着只加厚的保险箱。
这里面……会有他想要找的东西吗?
不管怎么说,能用保险箱上锁,还特地放在床头边的话。
那里存放的东西,对屋主人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箱子上了锁,他应该怎样才能打开?
如果输入密码失败,会不会触发什么报警机制?
许知临谨慎地,轻轻拿手碰了一下那转盘锁扣。
他根本没做什么,但奇怪的,那柜门像是根本没有上锁似得。
忽然一下,便自行弹开了一条缝隙……
许知临吓了一跳,静默许久,确认没再有其他异动时,才轻轻伸手把门拉开。
结果自是大失所望,内里并没有存放任何他想象中的物件,反而是满满一箱密集堆放的金条。
粗略估算下来,重量大概在十五斤以上。
许知临:……
他稍微显得有些泄气,但又立即把柜门恢复原状。
时间虽然还很充裕,可自己的精神必须紧绷起来,绝不容许任何松懈。
卧房搜查完毕后,离开前又再次确认,房间内部装潢基本和自己进入时保持一致。
许知临偷偷潜出,蹑手蹑脚地,通过能见度逐渐降低的昏暗走廊,再次潜入周父书房。
只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在几十公里以外的宴客庄园内。
各界名流政|客来往密切、觥筹交错、谈笑间,男子放在西装内侧的手机微震两下。
他拿出查看:【当前时间18:58分,麓园别墅二楼主卧室保险柜,成功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