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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小许、小许……”

刺眼的手电白光怼在人眼珠子上,歹徒满眼凶狠,手指紧握尖刀,又想朝顾清朗腹部捅去。

但男人那时能看清了,不再那么被动,反应敏捷的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用力按住往下一砸。

那手指吃痛松开,尖刀也被打飞出去。

但顾清朗终究是右臂有伤,对峙吃力。

歹徒眼瞧着众人集结,就要把他捉拿归案,一时发了狠劲儿,用力将那狐貍推开,再连滚带爬地往外逃去。

秦创那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但是根据自己被人限制行动,预感不佳,于是匆忙返回。

那从自己客房里蹿出来的黑影,和他撞了个正着,两人纷纷朝后方摔去。

对方亡命之徒、豁出命去,落地当即便立刻弹身而起。

秦创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踩着肚皮从身上跳过。

顾清朗捂着手从房间里追出来:“站住。”

秦创更惊了:“顾神?”

顾清朗路过时倒是没踩他,但秦创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了一把自己的脑袋。

直到许知临在房间里把拖鞋换成球鞋之后,出门发现他,秦创才被人给伸手扶了起来。

那时来不及问任何事,秦创摸着枪就跟上许知临往外跑。

没想到经过大堂时,兔子脚下踢中硬物,又被绊飞出去。

秦创吓了一跳:“小许。”

他追上去扶,结果两人回头。

发现除了被杀害在沙发上的店家老板以外,通往内部客房的通道处,竟然还横亘了一具女尸。

应该是听闻主堂打斗动静所以前往查看,结果意外撞上凶手,被再次残忍的杀害的老板娘。

许知临那时心里堵着一团气,难受的不得了。

秦创也骂骂咧咧:“这个混蛋王八蛋,今天让我逮到,非得一枪给他毙了不可。”

两人被这几乎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命案发现场给震住,心绪乱了半秒。

又想起顾清朗还单枪匹马在抓捕歹徒,于是没敢耽误。

许知临手指按按自己摔疼了的膝盖,又立刻追踪出去。

那时通过已经被掀开的卷帘门,透过雾蒙蒙的天色,四下张望。

结果瞧见右手不远处的一簇丛林中,有顾清朗雪白的衬衣一闪而过。

许知临追上去:“走。”

密林乱石,山路难行。

追踪到后半程,所有人几乎都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了。

尤其是秦创,一走一滑,脚背被荆棘枝条划了好几条口子之后。

他才反应过来,妈的,自己怎么还是穿的拖鞋?

但那时不好叫停,拖累别人,许知临又一直很着急的在往前追。

秦创知道,他一定很担心和歹徒距离最近,身上还有伤的顾清朗。

大家必须保持肉眼可见的追踪距离,确定互相之间有安全援救的缓冲范围,决不能有任何一个人掉队。

所以秦创一直咬牙坚持,脚趾用力把拖鞋底抠得紧紧。

可那时还是出了意外。

在一个上坡路段中部,紧紧跟随许知临脚步的秦创,突然踏空了一步。

他脚底打滑、站立不稳,“哗啦”一声。

跟着那些“窸窸窣窣”往下掉落的乱石枯枝一起,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滑落而去。

“小许……”秦创慌张大喊。

他那时手脚乱挥,拼了命地想抓住什么。

可那处土壤松动,即便是抓住了,枝条藤蔓也是瞬间拔地而起。

根本起不到任何稳固、以及控制住自己下滑趋势的作用。

秦创吓懵了。

他想自己总不能就这么掉下去摔死吧。

所幸是那时,许知临离得他近。

兔子听闻响动,当即回头,扑过来抓住秦创疯狂下落的手。

他们对山林间的路途并不熟悉,完全是跟着嫌疑人乱走乱窜,对方又专挑这些奇奇怪怪的险路。

别说秦创了,就连许知临穿着球鞋,一路跑过来都觉得费劲。

但那时好歹将人抓住,两人压着碎石叶子“哗啦啦”滚出老远。

秦创摇摇晃晃地挂在崖口边,脚底下是个黑压压的大洞。

许知临死命拽着他,挂在边缘不远处,他的体重比秦创要轻很多,这样僵持下去也很危险。

“秦创、抓紧……”许知临咬紧牙关,不敢乱动。

刚刚他有试图挪动脚尖,想要用脚背去勾住旁侧不远处的枝干,借此稳住重心。

可不料身躯刚刚动弹半寸,整个人连带着秦创都一起再往下滑去两步。

吓得两人当即连尖叫都给硬吞回肚子里去,不敢松懈。

许知临挣扎着,又仰头看向顾清朗追踪的方向。

他喊:“顾清朗,别追了……”

这里他们本来就不熟悉,完全是被人带着在走迷宫、绕圈子。

再加上同伴走失,狐貍独身一人深入密林,危险程度直接翻倍。

再往里走,实不明智,还是先把秦创拉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顾清朗听见许知临在喊,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见那两人摇摇欲坠挂在悬崖边,千钧一发。

顾清朗并未迟疑,立即返回,他伸手抓住秦创的胳膊,与许知临一起合力将人拉起。

那时狐貍刚问:“没事吧……”

他话没说完,倒是许知临抢先一步:“你没事吧。”

顾清朗那满身血迹实在吓人,但是除却自己胳膊上实实在在被划了一刀之外。

其余腰腹部、胸口处的痕迹,应该都是在旅店客房与人缠斗的过程中,从那歹徒身上沾染过来的。

许知临明显还担心着。

尤其想起自己打开手电筒,一眼看到的那把明晃晃的刀,就无法安下心来。

他眼尾红红的,抓着顾清朗把他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甚至都来不及问他怎么会来,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就一头扎进那狐貍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让人笑不出来,反倒是眼底酸涩,有点想哭。

顾清朗低头看看他的兔子,也后知后觉松一口气。

他伸手摸摸许知临的耳朵,温声安抚:“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