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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这才叹息道:“哎,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

“村子里原本有几家贫困低保户,早年间因为意外,丧失了青壮年劳动力,现在剩余留在家里的,全部都是些年迈、瘫痪、重病、残疾的老人,生活非常困难。”

“原本依照规定,扶贫办也会给予这部分特殊人群一定的经济帮扶。”

“但周其这小混蛋,就专挑那些老弱妇孺家去欺负。”

“他今天把你地里的花生拔了,明天又把你家的狗给杀了,简直无恶不作。”

“对此我们村委会的工作人员上门训诫、教育无数回,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再加上他又年纪小,逮住了也只能口头教育,根本吓唬不住。”

“甚至自己作恶不说,还挑动其他小朋友一起去欺负那些老弱妇孺。”

“东村口的宋老太家,就深受其害。”

根据村支书所言,那老太太倒是命苦。

年轻时丈夫外出打工,某天突然失去行踪,再也没回来过。

村里头的人,都说她丈夫是在外头跟人结仇,然后被人杀了。

也有人说她丈夫是找了别的女人,组建了新的家庭,所以不要她们孤儿寡母了。

早三四十年前,通信和刑侦技术手段都并不发达。

老太太并不能准确得知,自己的丈夫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而失去了行踪。

她只能带着孩子到派出所报案。

但因为没有尸体、没有现场、没有凶器,所以对方也只能按照失踪处理。

至今也没查出个什么结果。

老太太没办法,日子总也要过。

她只好咬紧牙关,独自拉扯儿子长大。

到后来儿子结婚,日子好不容易刚有起色,谁知又在某次拉运货的途中,因为疲劳驾驶,遭遇车祸瘫痪在家。

刚出月子不久的儿媳,无奈放下年仅半岁的婴孩,独自外出打工,贴补家用。

村支书扼腕叹息道:“厄运专找苦命人,村子里已经尽全力,在帮扶这样的困难家庭。”

“包括后期的房屋修葺,生活补助,医疗救治等各方面,都会提供便利。”

“还有志愿者会按期上门了解情况。”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泼辣能干,村子里倒也没人敢招惹她。”

“但是后来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尤其那个周其,混蛋小子,就专挑这些人家欺负。”

“宋老太家的小孙女,今年刚满三岁。”

“听说就是周其带着帮孩子扔石头欺负人家,把那孩子打伤了,额头出了血。”

“宋老太才赶紧拿上背篓把孙女背着,往城镇里的集市上赶着去看病。”

“谁知道……”

“老太太腿脚不便利,上坡的时候踩滑了一脚,就掉进水库里……”

“等消息传过来,前去救援的村民赶到时,老的小的,就都已经不幸溺亡了。”

许知临:“……”

秦创:“……”

村支书说:“两位警察同志,你们应该也清楚,这种案子,未成年,而且他又没有主观意识上想要致你死亡。”

“也确实因为是恶作剧导致的意外发生,大家都很痛心。”

“当时报了警,刑事侦查结束后,也排除他杀。”

“所以……”

许知临:“……”

他往下落了两次笔,都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

恰此时,又有人喊:“支书,出大事了。”

“宋老太那瘫痪在家的独子,刚刚想不开,躺在床上服农药自尽。”

“什么?”

许知临和秦创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过来走访还会遇到这样的事。

两人来不及多问,匆匆跟着支书一起朝村子里跑。

谁知还没进门,就率先闻到一股刺鼻的农药,混着一股子呕吐物的酸臭。

床上男子容颜消瘦,这几日丧母丧女的重击已经将他摧残的不成人样。

许知临连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可还在送医途中,男子就因为服用过量农药而导致器官极速衰竭,当场咽气。

许知临得知消息后,站在原地立了很久。

倒是秦创悠悠一句:“要我遇着这些事儿,我也想死。”

许知临看他一眼。

秦创又说:“人活着连个盼头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拍拍许知临的肩道:“欸,小许,你知道他临送医之前,跟他们村支书说什么吗?”

许知临摇头:“没听见。”

秦创叹一口气:“他说,家里的最后一个拖累没了。”

“让他媳妇带着钱,以后结婚也好,不结婚也好,都一定要记得好好生活。”

“你说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一帮造孽的混蛋小王八犊子。”

许知临也解释不了这是什么事儿。

只是距离杀人预告的倒计时24小时,已经越来越近。

那时负责路段排查的小组发来消息,说是发现了失踪男孩和嫌疑人的行踪。

于是两人又匆匆驾车准备返回。

村支书来送他们:“两位路上小心。”

许知临正系着安全带,突然想起什么。

他忙问:“支书,我问问您。”

“咱们这村子里,有农户家里是专门产葡萄的吗?”

支书摇头:“咱们这村子里,从没听说哪户人家种过葡萄。”

那就奇怪了。

许知临又问:“那我现在提起葡萄,或者葡萄的口味,您能想起什么吗?”

“比如事情、物件、人名,都行。”

村支书喃喃道:“让我想想。”

“葡萄、葡萄……”

“啊,倒是有个事儿。”

“宋老太家那儿媳妇,好像怀孕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葡萄。”

“她们家那姑娘生出来,眼睛圆圆亮亮,就跟那葡萄一样,所以小名叫小葡萄。”

许知临一惊:“就是意外溺亡的那名小姑娘,她的小名叫小葡萄?”

支书点头:“对,就叫小葡萄。”

完蛋了……

那时许知临的脑子里,就只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在返程途中,他叮嘱秦创把车开快点。

又给顾清朗打电话,倒是听到好消息。

狐貍告诉他:“我在沈老师这边,拿到了几份符合你查询条件的案件内容。”

“现在只等你回来,大家就能立刻开会组织下一步的围剿行动,应该如何进行。”

许知临看了眼当前公里数,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于是他忙问顾清朗:“你还有多久能到?”

男人说:“过个红绿灯就到。”

许知临安心下来:“那你先组织已经返回市局的同事们,让他们把资料整理齐全,我马上就到。”

话毕,电话直接被人挂断。

顾清朗擡头看了看眼跟前堵着的那辆车,有些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他心想,这人怎么跟彭殊似得,还把车挡在公安局门口?

男人点了根烟咬在嘴里。

慢条斯理的抽完之后,见那家伙还不开走。

嘿、他这几天犯太岁是怎么着?

顾清朗又“叭叭”地连按了两次喇叭。

恰巧那时警务处王大爷与前车沟通无果,看见他在,忙往后跑来两步求助。

“顾老师,你来的正好。”

“这儿有个人非要给你们家小许送束玫瑰花。”

“可这段时间出得那事儿。”

“你们支队长也打过招呼了,说是外边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许往支队里收。”

“你看这事儿,我说不能放在我们这里,他还不肯走。”

顾清朗拉开车门:“我下去看看。”

当时在车上没注意。

下车才发现前车是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

再配上彭殊那张吊儿郎当的脸,顾清朗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狐貍上前,伸手敲敲他的车窗。

又漫不经心地提醒说:“停这儿违章。”

彭殊不甘示弱,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一次两百,你看够吗?”

顾清朗冷笑道:“把花拿来吧。”

彭殊白他一眼:“又不是给你买的。”

顾清朗撑着车窗:“你给谁,这束花都逃不过会被我扔进垃圾桶的命运,能明白吗?”

狐貍冷声警告:“现在,要么你载着花,把这车挪走,要么你扔下花,把这车挪走,要是再敢堵在这儿挡我路超过两分钟。”

他掏出银色手铐:“我可就要以妨碍公务罪送你进去待几天了。”

顾清朗说话,可就没许知临那么客气。

彭殊盯他一阵儿,决定不碰这个钉子。

他能屈能伸:“行,那我明天再来给小兔子送花。”

二代小开痞气十足地戴上墨镜:“顺便也和你说一句,昨天呢,我回家仔细想了想。”

“虽然小兔子确实拐弯抹角地拒绝了我,但是他,依旧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主动喜欢,主动追求的对象。”

“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你也做好准备,等着和我公平竞争吧。”

法拉利跑车油门轰响。

没来得及起步,顾清朗就率上前按住了他的方向盘。

狐貍微微附身,居高临下的目光冷冷扫过彭殊的眼。

他伸手,又用掌心轻拍那不知死活的小白脸道。

“省省吧。”

“二、手、男、人!”

顾大作家:从来没想过坚守了28年的处子之身,竟然会变成自己这么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