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完美犯罪
许知临额头冒汗，有些尴尬地看了顾清朗一眼。
顾清朗倒是无所谓：“没了就明天再拍一次呗。”
到时候案件结束送审，上法庭需要证据。
不是说许知临和秦创口头确认了盲区的可行性，证据就能生效。
所以这个视频，必须得录。
只是想到明天还得再跑一趟，有些心累。
顾清朗拍拍他的背说：“明天我陪你们去。”
许知临擡头：“明天你不上课吗？”
“明天的课在下午。”顾清朗说。
“再说我好歹也是你们组的代理组长，真就一点事儿不管，你们魏队回来了，对我有意见怎么办？”
许知临想了想，认可这一点：“我们魏队很严格的。”
“要是真当你正事不做，占着职位来镀金，肯定不能同意。”
于是双方就此事，意见达成一致。
翌日一早，许知临就把还在睡梦中的罪魁祸首秦创，从折叠床里拖起来。
三人再次驱车，前往案发别墅。
等到达安保室，说明情况，表示需要重新录制监控内容时，对方也很配合。
测试人还是秦创，他熟悉路线，而且又是他删的视频，这时自然当仁不让。
等到顾清朗坐到监控桌台前。
许知临给秦创打电话通知可以开始后。
秦创打着哈欠，先在第一个监控定点站立。
他打下ok手势后，才转身进入监控盲区内进行测试。
但短不足三秒，在第二段显示大屏内，就赫然出现了秦创翻爬外墙的背影。
顾清朗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
许知临也扑过来：“不，不可能呀，昨天明明……”
顾清朗没给他时间解释：“先去现场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跑到盲区测验点。
那时，秦创已经开始第二条路线的攀爬。
他挂在别墅二楼的排水管上，看见许知临：“欸，你俩不在监控室录像，跑这来干嘛？”
许知临喊他：“秦创，你快下来。”
“摄像头的位置好像有移动，我们在监控里看到你翻墙的背影了。”
“什么玩意儿？”秦创惊了。
“这不可能啊，我完全是按照昨天的路线在走，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许知临给秦创使了个眼色。
再说就算他会看错，难道和他一起过来的顾清朗也会看错吗？
秦创那时才确认，这一段有关监控盲区的划定，确实是出了问题。
他正想下来，可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头顶。
“不是，你俩发现有问题，能不能早点说。”
“我这都上来了……”
许知临有些抱歉地站到水管底下：“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秦创无奈，但落地时，没多埋怨。
因为他发现，顾清朗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那男人，先是盯着案发别墅那只拍到秦创背影的监控探头，看了很久。
然后又跑回自己隔壁的别墅，去确认了家中同样位置的探头方向。
等再回来时，又飞快掏出之前拿到的那张监控分布图。
根据这次监控范围的内容变化，倒推出摄像头应该在的位置。
从图纸内很明显的能显示出来，探头从左到右，有近45°的角度偏移。
许知临站过来：“我能确认，昨天我们的来的时候，探头所在的位置，确实和这张图纸保持一致。”
顾清朗合起笔帽：“我知道。”
他说：“刚刚我也回家看了一眼，仅用肉眼的话，两只探头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位置下。”
“它们保持的角度和方向是基本一致的。”
“首先我们家，外部设施探头，从未做过任何私下改动。”
“如果案发点的探头，和我们家的探头，摇摆范围和规律一致，那就说明凶手也并没有私下改装过这部分的监控录像。”
秦创凑过来问：“这是什么意思啊，顾神。”
顾清朗说：“根据我们拿到的图纸，划出来的监控盲区范围。”
“你们昨天晚上来，晚上拍不到你们，那就说明这是晚上的图纸。”
秦创惊了：“那难道还有白天的图纸？”
顾清朗说：“我看了其他探头的监控范围，基本上没有大动。”
“唯独中间这一只，从夜里到白天，会出现45°左右的偏移。”
“如果按照第二天早上偏移过后的角度，那么我们第一条监控盲区的路线就要被取消。”
“取消后，只剩下两条线路，一条是通过北侧的排水管道上行。”
“另一条就是从东南侧的花园进入一楼厨房。”
“但很明显，如果是在白天的话，这两条路线的可行性都非常低。”
“很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我们现在至少能确认，黄陈是晚上来的。”
至于探头会偏移，和警方拿到的分布图有偏差的问题。
顾清朗当即就打了电话向安保室询问。
但有关这个问题，安保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于是电话又只好被转至建设部。
他们建设部的物业经理，很快赶来现场，对方解释。
“顾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关于您反馈的问题，我们已经接收到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监控探头，确实是在两个月前刚刚做过改动。”
“原因是有业主发现自家房门被撬，贵重金饰遗失。”
“原本我们的探头，全区范围内监控，但是偏偏，在入户门那里有一块小小的盲区。”
“因为这一点错漏，导致没能拍摄到窃贼的正面照片。”
“我们物业公司，也赔偿了业主一大笔的经济损失费。”
“而针对这次意外，管理层召开紧急会议，商谈后续补救措施。”
“由于我们连排别墅区共计40多家住户，而且大部分业主，都是把别墅作租售用。”
“其余小部分业主，也不会在此长居，所以如果大面积地更换探头。”
“需要联系征求所有业主的配合和同意，难度也非常大。”
“因此，我们只通过后台程序，对探头的监测范围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白天的话，监测范围保持不变，到了夜里，中间这只探头就会转过去拍摄别墅大门。”
“白天又会转回来。”
“那天你们来拿监控分布图，值班的姑娘是新来的，业务不熟练。”
“她不知道探头转动的事，就只把我们调整过后的最新图纸提供给了警方。”
“从而导致的这次乌龙。”
“希望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顾清朗今天来，当然不是追究责任的。
事情从头到尾解释清楚后，也就是说，到了晚上，监控转动时。
第一条监控盲区、也就是最易攀爬上二楼的那条路线，才会被显露出来。
原先的全区监控，只有两条盲区路线，而且都是翻越难度较高的。
而调整拍摄方向后，反而是出现了三条盲区路线。
为了应付业主，让人得知入户大门在夜里，会纳入监控范围内。
就做出这样的调整，倒是因小失大了。
顾清朗把这个问题告诉了物业经理。
让对方知道了监控转动后，所持续产生的安全隐患。
那人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茬，擦着额汗连连保证：“顾先生您放心，我这就把问题上报回去。”
“我们物业公司，一定竭力守护每位业主的生命财产安全。”
送人走后，三人重新回到车里。
那时距离顾清朗下午第一节上课，还剩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许知临说：“要不你先开车走吧，我和秦创可以自己打车。”
顾清朗说：“车留给你们，我打车走。”
许知临又说：“这边的车很难打的，你第一天上课不能迟到。”
秦创实在听不下去：“哎哟，就开个车整得这费劲。”
“听我的，顾神，你事儿急，这车你先开。”
他搭着许知临的胳膊：“我和小许出外勤，又没领导盯着，晚点回去没关系的。”
顾清朗想来也是，他低头看看腕间时针：“那我先走。”
“等我回去，你们还没打到车的话，我就叫个代驾把车给你们送回来。”
秦创大喇喇地：“行。”
顾清朗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