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了,我家有监控的,当时发病的录像还在我手机上,小谢居士你看看……”
录像上的年轻人忽地面如土色,又忽地大喊大叫,声音含糊不清。喊叫完了之后就开始满屋子发狂乱跑,时哭时笑,还撞翻了不少东西。最后整个人倒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仿佛精神病发作身体不受控制,看得人背后发凉。
谢明息不怕这些,也不是不信宋老太的录像,只是感觉奇怪,长青宫的道士们不能说个个是高功,但修行都还是不错的,不应该呀……
“宋阿姨您别急,我看下……我明天没课,就明天去看下情况,您看方便吗?”
“好,好,辛苦谢道、谢居士了。”
……
鸟枪换炮的谢明息收拾完东西,第二天起了个早就去找宋老太了。宋老太的小儿子人犯着病还在医院,二儿媳妇带着小孙女在医院陪护,陪着宋老太的是她在省城工作、因为弟弟出事请假回家的大儿子。
“妈!老二生病那就转院,转去省里的大医院,省里看不好就去京城看,你找个风水先生来干嘛!还这么年轻……这不是添乱吗。”大程先生并不信鬼神之说,差点就把“是骗子”三个字写脸上了。
“咄!没礼貌!什么风水先生,叫谢先生!你别看谢先生年纪小,本事可大着呢!”
宋老太坚定的态度暂时压住了大程先生,可他脸上还是明晃晃的“不信”。
谢明息也不多言,进了房间四下张望,身体觉得有些异常,却看不出什么来。他想了想,让大程先生把窗帘拉上,屋内还是不够暗,他原本想拿厚布再盖一层,等彻底暗下来,却发现明晃晃白炽灯闪了两下,已经变了颜色。
关了门窗的室内阴风顿起,似有黑雾如渔网,罩在灯泡上,果然如宋老太所说一般,光如萤火,阴绿森森。
大程先生面色陡变,大声喝问:“你对我们家做了什么手脚!不对,我怎么好像动不了了!你赶紧给我搞正常,不然我就报警了!”
谢明息:“……”
嗯,不是很想理不太礼貌的二傻子。
他给宋老太与大程先生一人塞了一张护身符,提着平平无奇的若缺剑,指尖沾了朱砂,在空中虚虚划了一道。若缺剑不愧是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宝贝,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用起来倒比普通木剑顺手得多,他拿在手上,只觉如臂使指。
呜呜——
阴风鼓荡,谢明息倒不怎么怕,反而觉得心头一点热血涌动,笑了一声:“很自觉嘛,自己就出来了,不用我来找。”
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说:“你不过是吾等的飨食,猖狂!”
“哦,食物……”他挑了挑眉,不阴不阳地应和道。自从知道清文那老贼的盘算,他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自己是……食物。
“自说自话的本事不错啊,还挺像那样子的……”大程先生虽然不信,但谢明息的神情动作也太真了,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手里捏着符,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宋老太看不得他这样子,看起来瘦瘦小小一个老太太,一把就把大儿子拉到了角落,就怕挡住谢明息动作。
“躲躲藏藏,给我出来!”
他足下一步踏出,左手五指平伸,小指勾中指,大拇指扣住中指,无名指扣住大拇指,结成了一个复杂的手诀,若缺剑锋轻轻斜指向虚空一划:“上帝有敕,敕斩妖邪!”
虚空中隐约传来一声爆鸣,黑暗的屋子顿时敞亮了,灯光也恢复了正常,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
“卧槽。”大程先生发现不过这兔起鹘落的片刻,整个房间氛围都不一样了,而手中的符纸不知何时已经化为灰烬,并不粘手,自然而然飘落在地。
“我就说谢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嗳我接个电话,医院打过来的。”
“喂,请问是宋女士吗……”
宋老太挂了电话,一张生了不少皱纹的脸都笑开了:“你看看,你看看!医院刚刚电话打过来,你弟弟好了!没事了!你说别的能是江湖手段,你弟好了总不能也是吧,还不赶紧谢谢人家谢先生!”
大程先生瞠目结舌,愣了好一会才呆滞地憋出一句话:“……卧槽,居然是真的,不是骗子啊?”
宋老太绝望了。
你说自己养的两个儿子,怎么一个傻一个愣呢!
“是你个大头鬼!我怎么教你的,讲不讲礼貌啊!”
只有谢明息还在困惑,宋老太福德深厚,家宅风水布局也不错,普通鬼怪是不会挑这种家庭下手的,可偏偏怎么就……惹了煞神呢?
宋老太还在絮絮叨叨:“哎呀多谢你啊谢先生,明天我就带着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去庙里还愿……对了谢先生,那东西不会再来了吧,谢先生,谢居士?”
谢明息回过神来,笑道:“宋阿姨您放心,不会再来了。”
鬼魂归属阴府,是不能胡乱动手打杀的,打完了得设坛让阴庙来人带走。但煞神是作乱的妖邪,无所谓这些,已经被若缺剑给镇压,翻不起浪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