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这福气。”
陆羽指着方孝孺说道。
方孝孺脑海中灵光一闪。
很快就想到了一人,此人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等日后各方势力探查起来,绝对找不到任何破绽,整个计划可谓完美无缺,环环相扣。
“先生英明,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孝孺由衷赞叹道。
方孝孺离开时,陆羽在他身后看似无意地说道:“若下次再敢耍什么花样,拿你家先生我做文章,这次能饶你。
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请先生放心!”
方孝孺一脸笃定,发自内心地说着大实话,“若学生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必定不会如此。”
陆羽将府门一关。
方孝孺便乐呵呵地回到了大明日报。
“那人走了吗?”
方孝孺问身边的心腹,也就是之前最先看到那文章的负责人。
“还没。”
“把他找来。”
方孝孺说道。
不多时,王兴便被带到了他面前。
厅内只有他们二人,方孝孺看了王兴一眼,直接说道:“如今本官面前有一场不小的富贵可赠予你,若是你同意……”
方孝孺话还没说完,王兴仿佛认命一般,直接开口:“小人同意。”
“好。”
方孝孺应了一声,也没去理会王兴究竟是何心思,随后便将计划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王兴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涉及到自己的事情。
他不假思索地全数答应,其他事也不多问,表现得极为配合。
看着王兴这般模样,方孝孺眼中不禁流露出欣赏之色。
“今日起,你便进入我大明日报。
虽无官职,但也算是有了个安身之所。
闲暇之时,你还能在此读书。
待到下一届科考,若你榜上有名,凭借大明日报在此处积累的人脉关系,日后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也并非不可能。”
“多谢大人!”
王兴面露喜色,郑重地行了一礼。
当官是每个读书人的毕生追求,方孝孺这一承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之前以为最多只能得到些钱财,没想到竟还有梦寐以求的官位。
这一刻。
王兴内心的积极性被彻底调动起来。
当然,这个官位“大饼”最终能否实现,其实还是要看他自己的努力,而方孝孺刚刚的承诺能否兑现。
同样取决于他的表现。
若他有能力,方孝孺届时锦上添花或雪中送炭,也并非不可能。
王兴欢天喜地地离去,而方孝孺这位“恩师”刚才提及的那些潜在危险,王兴也记在了心头。
接下来的几天。
他打算一直待在大明日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毕竟大明日报算是暗中的官家机构。
在洛阳新都。
他不信有人敢对他怎样,除非是不想活了,公然无视王法。
朝堂上那些官员,连他这个通过大明日报知晓内情的读书人都明白,根本不是陛下的对手,一旦陛下出手,必定被打得落花流水。
……
此时,宫中渐渐入夜。
大明日报查不到的事情,锦衣卫毛骧却能够做到。
刚入夜不久,毛骧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拿着奏章,来到武英殿,递到桌前。
依旧是朱元璋、朱标和陆羽三人一同观看。
“原来是他们两位御史。”
朱元璋嘴角微微上扬,面露笑意。
虽说御史余敏和丁廷并没有直接举告揭发,但能存下这份心思,利用大明日报来推动此事,何尝不是他们的为官之道。
这倒颇合朱元璋这位帝王的心意。
这二人此举,也算是有了几分圣眷。
虽比不上陆羽,但比起寻常官员,已然好上许多,关键时刻,或许就能更进一步。
朱元璋自语过后,抬头左右一看。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朱标和陆羽这小子也在看这封奏章。
他对着两人一视同仁,一人给了一个脑门。
两人顿时痛呼一声。
朱元璋故作恼怒,面无表情地说:“举止无礼,行为无状。
若再有下次,咱这个父皇、天子可就不会留情面了。”
“是,父皇。”
朱标恭恭敬敬地说道。
陆羽虽不情愿,也跟着应了一句:“是,陛下。”
随后,陆羽一溜烟地快步离开了武英殿,出了皇宫,回家去了。
很快。
朱标也离开了武英殿,返回太子府。
待他们两人走后,大殿内又传出声音。
“户部侍郎郭桓、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李彧、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胡益、王道亨……”
一个个名字传出,仿佛带着某种厄运。
“给咱时时刻刻盯着这些人,权当后手。
咱可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陛下。”
……
次日,金銮殿朝会刚结束,文武百官陆陆续续依次离开。
自从回到洛阳新都。
初次上朝的刘琏目光茫然,面容失神,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讶中缓过神来。
周围已有其他官员纷纷上前道礼,并恭喜道。
“刘大人,此番陛下恩重如山。”
“御史中丞一职,乃是朝堂之上极为重要的职位,足见陛下对您的信任。”
“刘大人此前在江西主持政务,将一省之地治理得蒸蒸日上。
虽说回新都耽搁了些时日,但初入朝堂便能获此官位,已然不低,日后前程必定远大。”
官员们纷纷恭贺,刘琏也只能微笑回应。
此前,淮西、浙东两大党派的几位尚书,一个个都被投入锦衣卫的地牢,没过几日便全部被斩首。
如今朝堂之上,虽尚书职位空缺,但各部门侍郎仍能处理相关事务。
原本尚书负责的内容。
被刑部侍郎、礼部侍郎以及其他三司府衙的副职直接呈到了武英殿。
在陆羽的处理法则下,武英殿的公文奏章即便增多一些,也仍在他的处理能力范围内,所以朱元璋暂且如此安排。
“不过是陛下恩准罢了。”
刘琏拱手,谦逊地笑道。
离开皇宫,上了马车,刘琏心中一直思绪翻涌。
直到回到新都的诚意伯府。
他仍觉得此事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