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98章他这是公然矫诏,正好把……
“你这个时候回来了,没事吧?”见他要擦脸,卫姜把巾帕递了过去。
窦绍接过,飞快擦脸,然后扔掉一旁,回答她的话:“能有什么事?朝廷让我安排酬军事宜,又没有说让我别回来,何况……“
他看向卫姜:“我可是接到皇上的旨意回京的。”
卫姜诧异,皇上难道有什么安排?追问道:“皇上什么时候给你的旨意。”
窦绍挑眉:“皇上不是说让我回来陪你赏灯?”
“天子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这样也行?卫姜看傻子一样看他。
见卫姜担忧,他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又应对的法子,他们拿不了我的。”
他都到家了,卫姜只能选择相信了。
窦绍脱掉外衣,又接着脱,是不是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卫姜微微偏过头,眼睛还是不自觉扫过那紧实的腰腹,脸有些发热。
“换个外裳就是了,怎么还从里到外都换,你等下不还得沐浴吗?”卫姜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要到处看。
窦绍轻笑:“我日夜兼程往回赶,身上都臭了。”他身子往这边偏,“你要是不嫌弃可以闻闻。”
谁要问他身上的臭味!
卫姜第一时间捂住鼻子,行动已经表明的了嫌弃。
窦绍摇头,有些无奈,说道:“你跟我说说现在局势如何了,是个什么情况?”
卫姜有些奇怪:“你不是收到我的信才赶回来的?”
窦绍愣了一下:“你给我写信了?”然后反应过来,“可能错过了。”
在西北时他越想越觉得京城有变,所以安排好手头的事情就往回赶。
卫姜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担忧地道:“也不知道太子接到信后能不能及时赶回来。”
窦绍换好鞋子,起身:“不用担心,太子知道京城有变肯定会做好准备,我也让顺才去辽东了,算算时间快到了,太子身后有辽东军,至少安全无虞。”
但卫姜见他眉头紧锁,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
他道出缘由,原来之所以察觉朝廷出事了,是因为边关胶着的战事太奇怪。
以多年来和北蒙交战的经验来说,若是战事失利,他们的联军很快就会如散沙一般退去。
北蒙军逐利,占不到便宜自然就跑了,何况近几个月北边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冻死牲畜无数,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更应该很快就撤兵。
可反常的事,他们竟然没走,虽然没有主动出击了,但却选择安营扎寨,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就连常和他们打交道的苏国公都觉得蹊跷。
他派了斥候去打探,才知道这是北蒙汗王的主张,其实也正如苏国公他们推测的那样,战事失利,那些盟军早就准备跑了,但汗王却不让,不但许诺了大量的好处,甚至还拿本部的财物牲畜去收买那些闹着要退兵的部族。
陈重兵在边境,意图很清楚,可明明半点便宜都没占到,为什么还要等在边境呢?
他不可能不知道,耽搁的越久,他承受的压力就越大。
所以他是在等待时机!
卫姜瞬间想到了潞王如今的作为,惊呼出声:“他在等朝廷起乱子。”
潞王挟持了皇上,朝中必定要起乱子,到时候边军哪还有精力对付北蒙。
窦绍神色凝重,他也是这样猜测的。
“所以得尽快解决潞王的事情,朝廷绝不能乱。”
北蒙虎视眈眈,随时会挥军南下。
卫姜疑惑:“他们怎么知道朝廷的事情?”
就连卫姜他们也都是猜的,这个汗王怎么这么消息灵通。
窦绍沉吟片刻道:“只怕和南康长公主脱不了关系。”
这个疯子的行为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考虑,也许她为了报复皇上,安排了什么暗手。
“潞王被她利用了?”
窦绍冷笑:“利用?说不定潞王觉得是自己利用了南康呢?他要不是野心勃勃,别人又怎么算计得了。”
这事和北蒙有关系,卫姜想到了皇上中的毒,难道又是出自北蒙。
窦绍:“走吧,别让花七公子等久了。”
卫姜点头,两人来到花厅。
见到他们出来,花七公子起身。
长佩等人已经摆好了晚膳,窦绍招呼他入座。
门外传来小脚步跑动的声音,还有蓝心她们劝阻的惊呼声。
窦绍笑着转头看向门口,下一瞬,小卫儿就跟牛犊子一样冲了进来,快速攀起他的腿,欢喜地连声叫爹爹。
弯腰抱起女儿,小卫儿撅起小嘴巴去亲父亲。
卫姜暗自好笑,还好窦绍洗脸了,不然看她还亲不亲的下去,现在表现这么热情激动,明明平日里问都不问一声,就好像没这个父亲。
这个表里不一,惯会演戏的小东西。
“爹爹,我都好久好久没看到你了,这里好想好想你。”她指着胸口,软软地说着贴心的话。
说完后又倚偎进父亲的胸膛,小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一副再也不让人分开的表情。
这可把窦绍这个老父亲感动坏了。
“爹爹也想小卫儿了,想的都瘦了。”小卫儿的手摸着他的脸,却被他的胡须根扎的咯咯笑。
卫姜清咳一声,“差不多行了啊。”
她叫女儿下来见过花家叔父。
小卫儿收起笑意,哦了一声,又偷偷凑近父亲耳边,用卫姜能听到的声量说着悄悄话:“娘亲吃味了。”
不待卫姜发作,快速从窦绍上溜了下来,然后装着小淑女般去给花七公子见礼。
晚膳吃的很安静,偶尔寒暄几句,更多的是小卫儿叽叽喳喳。
顾忌女儿在场,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卫姜忍了又忍,终于见她吃的差不多了。
“爹娘和你花家叔父有事情要说,你先跟乳娘她们去外面消消食好不好?”
小卫儿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眼睛看向父亲时,父亲笑着颔首,她就勉勉强强应了。
小卫儿离开,三人转去了次间,长佩上完茶后就关门离开,亲自守在廊下。
卫姜开门见山:“我们还是说回那药草吧,那花叫什么名字,它是不是来自北蒙,有毒吗?”
她语气急切,让花七公子察觉出有些异常,脸色也变得郑重。“这药草以花入药,名叫萱花,我不知道北蒙是不是也有,但我是从一名游医手中买到的种子……”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他才刚满十六岁,那时候花家内部因为祖业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见父母被欺负,他年少气盛,也想学着先祖的样子,自己创下一份家业,便想着要外出寻找奇花异草。
当时年纪小,怕家中长辈不同意,自己偷偷带着钱财跑了,一路走走停停,被骗被坑是常有的事。
他是在太原遇到那游医,当时他倒在路边,出气多进气少,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花七公子最初以为是个老乞丐,善心发作,便把人送去了医馆。
后面才知道他自己就是一名大夫,俗称的铃医,走街串巷的,年纪大了,人有些糊涂,这大夫也就干不下去了,所以才会如此穷困潦倒。
花七公子看他可怜,便出钱出力帮他治病,可那人已病入膏肓,也就多挨了一个月。
临死前他感激花七公子,可身无长物,也只有这一包从家乡带来的药草种子。
花七公子救助的人多了,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那种子放了好多年,直到前两年他偶然翻出来,想着种种看。
“这花在他家乡很常见,也不是什么名贵药材,有滋阴降火的功效,小老百姓用的多,它本身是无毒的……”
本身……卫姜心中一紧,静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