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人给自己换衣服了?孟簪愣住了脸有些热,是谁好像不言而喻,可是……李玉垚是个男的,这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会不懂,换衣服的倘若是他那便有些冒昧了吧。
孟簪出门刚走没几步就被李家人抓着带到审讯厅去了。
审讯厅的主座上坐着李家现任的家主,也就是李芝和李玉垚的亲生父亲,李永康。
在他面前跪着的大抵就是昨晚和自己一个房间内的那吞了药的哥们了,眼下他被扒了上衣,身后的红痕露了出来,可见昨晚战况的激烈程度。
孟簪刚踏进门就听李永康旁边的女子指着自己道,“我昨晚见到孟皎皎和这野男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同一间房间。而且今早起来这男人身上的一身红痕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进了日月镜后为了保证角色的代入感,名字会自动生成一个和自己接近的名姓,孟簪撩眼看了眼指证自己的女子,脑子过了圈,好像是李玉垚的养妹,叫做李灵艳。
见李灵艳眼中满是愤怒地看着自己,孟簪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了,又不是劈她的腿,怎么这人一脸恨不得自己去死的表情,孟簪进了屋子,先行了个礼,主座上传来男子悠悠的声音,“皎皎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对方开口这语气仿佛已经认定自己偷了人,于是孟簪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昨晚这歹人想要伤我,皎皎拼死逃脱,而今父亲也不信我了吗?”
李永康本来严肃的面容缓和了几分,他没想一句话逼得人小姑娘竟有一副打算以死谢罪的姿态,语气放软了几分,“并非是我不信你,不只是灵艳,昨晚很多仆人都看见了这男子进入你屋子,这该当如何解释?”
孟簪昨晚把自己摁在瓷片上等的就是这一出,“皎皎也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话。”
“哦?”
里屋检查完伤口,打小管着李家的婆子朝李永康点了点头,确实有划伤的伤口,而且并无其他痕迹,孟簪的话不假,见局势反转,李灵艳立刻着急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晚上能有什么事情!这女人定然是绿了哥哥!”
孟簪擡头看向李灵艳,有些奇怪,这还没过门,敌意就那么强吗?孟簪走回到大厅中间,对上了李芝打量的眼神,不由得朝她笑笑。李芝心下纳闷,这准嫂子都被人指证偷人了怎么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一点儿都不担心。
李永康最在乎李家的名誉,断不会让李玉垚娶一个不干净的女子,李灵艳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苦心道,“父亲三思啊!”
“三思什么?”孟簪疑惑了,“都说他是歹人了,想要杀我,至于身后的红痕,难道在我屋就一定是我吗?换句话问,若是在李姑娘房内发生,那难道就是李姑娘偷了人吗?”
李灵艳被这话问得面色发白,李永康摆摆手,示意侍从松开被摁在地颤颤巍巍的男子,“你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男子咬牙,认定道,“我和孟姑娘春风一度,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孟姑娘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如何证明昨晚是我?”
男子别过头去,“你我认识三载有余,还请姑娘切勿为了攀李家这根高枝就不承认了。”
孟簪点点头,看出这人是打算咬死昨晚就是自己了,“好,你说你我认识三载那我问你些问题,没问题吧?”
“我平日里喜欢吃什么?”
“……”
“我平日里最喜欢去的胭脂铺子是哪家?”
“……”
孟簪看着面前这个沉默是金的男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身上有一颗痣,你可知在哪个位置?”
男子立马答道,“脖子后。”
一时哗然,男子还没明白过来,却听一旁的李芝摇头遗憾道,“府中脖颈后有痣的女子只有一人。”
“李灵艳。”三个字落下,李灵艳立马捂住本就裹得严严实实的脖颈,慌乱道,“你在说什么?这痣算不上什么,难道旁人就……”
说到最后一字时,她对上李芝冰冷的表情,“对啊,旁人就是不会有,因为你只要发现旁人身上若有相同的痣便会想方设法地把人赶出李府,姐姐莫非忘记了?对了,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把脖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男子似乎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改口道,“许是我记错了,昨晚我喝多了又怎么会记得那么清。”
“那其他事情呢?你说我认识三载有余却对我一无所知,这不是太可笑了点吗?”孟簪不慌不忙地对峙道,“而且昨晚我并非没有证人。”
“谁?”
孟簪方才开口,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来人姗姗来迟踏入审讯厅,在众人目光洗礼之中,与孟簪并肩而立,那雪白的衣袍如同青年给人的感觉,清冷而又干净,温润的声音不慌不忙道,“抱歉,方才处理了些事儿回来的有些晚了,昨晚,我们二人在一起,我可以替她证明。”
孟簪当场傻在原地。
什么!?
谢赴星穿成李玉垚了?
这是什么鬼?
她忍住千言万语想要骂人的话,维持着笑脸道,“是的,昨晚还好是李公子救了我。”
李灵艳的表情从看到李玉垚出场为孟簪作证就不对了,她那双眼写满了不敢置信,仿佛难以想象自己平日里冷若冰霜、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的养兄特意赶回来就是为了给这个女人作证的。
她双眼含泪,“哥,你怎么可以为了她作证?”
孟簪终于明白那种所谓的不对劲的感觉何来了,是爱慕之情。李灵艳看向李玉垚的时候那双眼中并非藏的是兄妹之情,而是更复杂的男女间的爱慕之情。
“为何不可?”谢赴星反问。
下一秒,孟簪有幸聆听了有生以来最震惊她的一段话。
“我喜欢你啊。”李灵艳流着眼泪悲苦道。
“你只是我的妹妹罢了。”谢赴星极为冷的回复。
李灵艳大吼出声:“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想做的是你的女人!女人你懂么?”
这话一落,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