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为命“你不是说,相依为命?”……
程府老爷,那不就是程彻的爹?这嫡子在被长子所抓,现在又是意外死亡,想是这当爹的不太会让长子好脸色看,更何况是早已断绝来往的儿子。
残烛跳荡,程彻的面色在烛火的投射,半明半暗,一边是父亲,一边是骤亡的弟弟,他眉心紧蹙,微启了口:“杜虞,你领...程风到正堂等着我。”
他又偏头看了眼程正,以轻到尘埃之声叹了口气,这被他人当成活靶子的弟弟,至少,还有人愿意为他的生死奔波。
而他呢?十五岁的那个大火之夜,他和母亲被困,快要濒死的时候,父亲有过一丝担心吗?
程彻黑眸深沉,对金顺说道:“请阴阳先生拟份殃榜吧,找个风水不错的地,种上几株松柏,好好埋了吧。”
他大步走上台阶,沈清紧跟其后。待走出暗室时,他们才发现天色已暗,夜色涌动。
沈清知道自己该回府了,她今日来的目的是坦白一切,但最后到底是没能说出口。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知道,哥哥的死因跟那面具男有很大的关系。
而民女失踪案,无论有多少条线索指示不是程正所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成了不会说话的冤大头,罪证,罪书具全,在沈清眼里,这个案件已然是盖棺定论了。
她正欲开口说离开,就听边上低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夜深了,你等我解决完这些事再送你回家。”
谁说要他送了?!
沈清拂了拂衣袖,稳声道:“大人焦头烂额的事太多,不麻烦大人了,沈某认得路。”
程彻冷声道:“那面具男很有可能下次抓的是喜欢梨花白的男子了,谁知道他的喜好呢?你确定要自己走?”
沈清心里一跳,但面色无虞道:“道炎没有我的吩咐不会走,应还在围墙下等着我,不碍事。”
程彻顿了一顿,语气竟有几分落寞:“对,你还有道炎,想走就走吧。”头也不回往正堂走去。
月色朗朗,沈清看着程彻的背影浮现了一股苍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皆不及他潇潇孤影。
他说,你还有道炎。
是不是在说,你看,你还有保护你的人,而我,茕茕孑立,四目望去,举目无亲。
要去面对的还不知道是如何的疾风暴雨。
他的威胁,他的借口,可能只是想在这无亲无靠的夜里多一个人陪,他心里定是极苦的吧。
沈清觉得是有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但她心疼了,心疼眼前这个少年,心疼的感觉不会骗人。
她上前,拍了拍程彻的背:“我跟你一起去正堂吧。”
程彻偏头,似是没料到她会前来,眼中抑制不住的欣喜:“为何?”
看来,她没想错,他的反应是雀跃的。
沈清嘴角一勾,目光灼灼看向程彻:“你不是说相依为命?”
不在彼此的生命里扎根,何来相依?无论程彻是把她当成哥哥的影子也好,是作为父亲的学生对她的扶持也罢,不论是何种身份,管它前方是迷雾重重还是雪虐风饕,她都要在他的生命里扎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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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般的暴风骤雨是沈清未想到的。
“啪,”他们刚从廊下步入正堂,还未看清形式,就见一妇人风风火火地上来呼了一巴掌。
“凤韵,你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