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道歉齐尚书能帮朕找一个叫蓁蓁的人吗……
太医每日都会来给齐文锦看伤,也一同给戚钰问诊。
“夫人先前因二皇子殿下落下如此疾患,皇上心中挂念,命我等务必要为您调理。”
齐文锦也听到了,床上的他差点被气笑了。
挂念?早不挂念,这个时候挂念?
他挂念人家夫人能不能生孩子做什么?当然没好心到是为了他们夫妻俩要孩子,况且……齐文锦心里清楚,自己本就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想到李瓒是在打什么主意,他牙都快咬碎了。
等太医走了,两人面面相觑,李瓒的心思过于没有遮拦了,使得场面有些微微尴尬。
想到齐文锦毕竟是才救了齐昭的,戚钰没打算这个时候刺激他,于是将药方折了起来,随手放去了一边,男人的面色果然随之缓和了许多。
“你……”齐文锦开口,但只发出这么个声音就停顿了。
戚钰还以为他要质问来着,然而半晌,却听见男人突然的道歉。
“对不起。”
她愣了愣,看过去。
齐文锦的眼里满是心疼与懊恼:“我若是能再强大一些,就不用让你为难了。”
但是很快,他又一扫颓丧:“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递了辞官的奏折,等我想办法,很快就能带着你和昭儿一同回青州。”
回青州吗?
戚钰收回视线,她已经思考了许多天,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
后面戚钰又收到过长公主的邀约,知道了这背后的意思,她便再也没有应过。
但这次,是王林带了李瓒的口谕来请的她。
“齐夫人,”王林意有所指,“这是皇上的旨意,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李瓒拿出了皇帝来压她,她确实没有拒绝的余地。
见她终于同意了,王林一路上都陪着笑脸:“皇上这些日子,可都惦记着夫人。”
“您见了他,就说几句好话。”
他自是不知道这两人平日里是怎么相处的,更不知道李瓒这特殊的癖好,只当戚钰私下里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哄得好皇帝。
戚钰一路无言。
李瓒已经等在寝宫里了,戚钰进去的时候短暂打量了下,他今日没什么花哨的准备,只一身简单的白衣。
“参见皇上。”
女人跪下来行礼,冷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瓒没有立即出声,他看了王林一眼,得了暗示的王林将其他人都带走后,他才从椅上起身,走到戚钰面前。
男人蹲下来,亲自扶住了她:“我说过了,你在我面前,不用行礼。”
戚钰一起身,就往后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皇上乃九五至尊,臣妇不敢失礼。”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到底还是李瓒理亏,继续放软了语气:“这不是三请四请都请不来,我才不得已传了口谕。你说说,我若真想拿皇帝的身份压你,你还能把罪该万死挂在嘴边?”
情爱对于李瓒来说,向来不是什么需要占据精力的事情。可唯独面对戚钰,没有缘由得,他平白就能生出自己都想不到的耐心来。
他盯着那张脸看,对面的人好像没有领情的意思,面上依旧是拒人千里的冷淡。但偏生让他生不出恼,反而只有这么多天没有见到她的……想念。
李瓒轻轻叹口气:“你是不是在怨我?”
他明明想了许多辩解的话,诸如那是他的皇子,是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孩子,第一反应当然是要救李朔。
可此刻,脱口而出的却是:“对不起。”
连戚钰都微微意外地擡起头。
不怪她惊讶,李瓒也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毕竟是这样的关系,他在戚钰面前明明也没少做出低姿态。可他自认为还是分得清纵容与真正的低头,分得清自己的底线。
如今这样的界限,隐隐变得模糊起来。
就像他此刻,是在以什么心思道歉?李瓒分不清楚,他遵循着自己的心意,继续说了下去:“当日,是我没能救下齐昭。”
戚钰确实意外:“皇上,我绝没有因为此事而责怪您。于国,皇子身份尊贵,肩负未来的江山社稷。于家,您是他的父亲,哪有父亲在危险之中,不先救自己的孩子。”
这话,在她想到齐昭的身份时,有很短暂的停顿。
她说这些,确实是真心实意,倒不如说,李瓒当时若是不管不顾地像齐文锦那样救齐昭,才会让她意外。
“皇上,这不是您的错。”
她自认为自己回得没问题,但身旁的人气息莫名就低沉了两分,不等她仔细分辨,男人调头往远处的书案走了过去。
李瓒能分的清楚,这是真心话。
他再次印证了,眼前的人,确实是聪明人,聪明而清醒,明明他欣赏的也是这一点,可此刻这莫名的恼火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发现了,她对自己,并无期待。
那如果是齐文锦呢?如果是齐文锦当时没有上前救人呢?她还会这般无所谓吗?
李瓒并不想把这些情绪泄露出来的,他甚至没发现自己步伐中掩饰不住的烦躁,然而走了一半,就听得咚得一声。
回头一看,是戚钰又跪下了。
“皇上,臣妇离乡日久,夫君的请辞奏折,还望您准奏。”
她话音刚落,男人又大步折返回来了,这次没那么柔和了,钳制自己手腕的手狠狠一用力,戚钰便被迫从地上起了身,与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对上视线。
“你不怪我,但是原谅了他,是吧?”男人凤眸眯了眯,冷笑出声,“怎么?感动了?要既往不咎了?忘记你在齐府受过的折磨,忘记戚家的家产又是怎么落到外人手里的?”
他什么都知道,戚钰并不意外,但那质问的口气还是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恼怒来。
他又懂什么?
他选择了李朔,戚钰没有怪他的立场,只是又清醒地认知到,自己没有多余的选择。
与其打破现在的平静,让齐昭混乱痛苦,与其寄希望于他能保护齐昭,甚至把齐昭放进更危险的境地里,倒不若……维持现状。
就像自己一开始计划的那样,齐昭的亲生父亲永远不会出现,等他能独挡一面了,齐文锦就没了价值。
丧父之痛再痛,也总会过去的,好过于把一切秘密公之于众,颠覆齐昭的世界。
如果不是李瓒的突然出现,事情原本就应该这样走的。
她没有丝毫的视线躲避:“是的,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再费尽心力地去恨了。”
“逝者已逝,我现在,只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她每说一句,李瓒的眼色就沉一分。戚钰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攥着手腕又拽了回来。
“前几日,夫人还不是这么说的。”
“那皇上便当我是迷途知返。”
李瓒气极反笑:“夫人的意思是朕是迷途?腻了?便能想丢就丢?”
他们离得太近,便是戚钰,面对这样的李瓒,一时也不敢继续说了下去,目光不由自主地避开。李瓒却突然动了起来,一个弯腰就将她横抱起。
“皇上!”
“你先别动。”
男人面无表情的模样反而更让人犯怵,好在他没往床上去,只是将戚钰放在那堆了一般奏折的桌案上。
李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从坐在这个位置上,任何都唾手而得后,他都忘了,这样的愤怒是什么滋味。
把他当什么了?
想结束,就回去跟那个男人什么?好好过日子?
该死的,狗屁的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