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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色太深(修) 这么晚,她来找他?……(2 / 2)

老夫人叮嘱道:“往年都是我同凌儿一起参加宫宴,如今他既已成家,此次除夕宫宴,你们夫妻一起吧。”

“好,我知道了。”崔秀萱颔首,目光在老夫人脸上打转。

老夫人忽的摘下镜片,放在一旁,说道:“自你嫁过来后,便一直与凌儿分房而住。你是怎么想的呢?”

崔秀萱一愣,用手帕拭泪,哽咽道:“夫妻自然是要住一起的。”

老夫人颔首道:“你说得没错,有哪对夫妻是分房而住呢,这样肯定会出问题。我看你们找个合适的日子,搬一块住吧。”

崔秀萱羞答答道:“是,都听祖母的。”

老夫人颔首,显然颇为满意她的回答。

她擡眸,注意到崔秀萱正死死盯着她身侧的桌案,问道:“怎么了?”

崔秀萱指着一旁的透明镜片,一脸茫然:“祖母,这是什么啊?”

老夫人扭头,视线落在镜片上,笑了笑道:“这是之前凌儿送我的西洋镜片。戴上这个,看书就不累眼了。”

崔秀萱跃跃欲试,“我可以试试吗?”

老夫人道:“当然啦,不过你戴上和我戴上,效果应该不太一样。”

崔秀萱起身走过去,拿起镜片戴在鼻梁上,怪异地蹙眉:“好晕啊。”

老夫人笑道:“傻孩子,你眼睛是好的,当然不适合戴这个。”

崔秀萱了然道:“那眼睛不好的人,带上这个的话,就可以清楚视物了?”

老夫人想了想,颔首道:“应该是的,不过姝姗,你问这个做什么?”

崔秀萱放下镜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道:“这几日我发现侯爷军营里的账房先生眼睛不好,每回看账本就很疲惫。我想或许这个会适合他。”

老夫人意味深长道:“吴若尔吗?你与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崔秀萱怯怯看她一眼,“祖母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什么能为侯爷做的,只想为他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老夫人道:“你别紧张,我也是提醒你一句,毕竟你已为人妇,凡事还需要三思而后行。”她一敲脑袋,说道:“你这一说,我倒想到一事。阿银,库房里还有一副镜片,你去拿来吧。”

阿银退下,道:“是。”

崔秀萱缓缓弯起唇角:“那就多谢祖母了。”

她拿了镜片,又与老夫人唠了几句,离开了文碧院。

夜凉如水,她走在幽暗小径上,脚步忽而停下。

秋池蹙眉问道:“夫人,我们不回去吗?”

崔秀萱垂眸看一眼手中的镜片,说道:“我们去一趟青玉院吧,我有事与侯爷说。”

秋池面露诧异,顿了顿,并没多问,低声道:“是。”

二人擡腿往宗凌的住处走,远远见容腾守在门口。

容腾脸色一变,“夫人,这么晚了你……”

他咬牙:“我进去通传一声。”

很快他又走出来,冷静地让道放行,低声道:“夫人,里面请。”

崔秀萱颔首,迈过门槛走进去。

宗凌正坐在桌案后,身穿一件白色单薄寝衣,应当是沐浴过后。

他似是在写些什么,头也没擡一下,嗓音冷淡:“你有事?”

崔秀萱走到桌案旁,若无其事地自身后圈住他的脖颈,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嗓音娇柔,“侯爷,你是要睡了吗?”

女人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这样静谧无人的夜,很容易想到一些旁的事,尤其此刻抱住他的是一个极其大胆轻浮的女人。

很明显,看似问他是否就寝,实则旁敲侧击找机会睡他。

她死心吧。

宗凌放下笔,直挺的腰板一动不动。若崔秀萱是一根柔软的柳条,那此刻的宗凌就是一根笔挺的松树。

男人面无表情略带讥讽:“有事就说,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崔秀萱长睫眨了眨,扭了扭腰肢,又凑过去贴住他的耳根,柔声说道:“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和你说一下吧。我方才在祖母那里拿了一副西洋镜片,准备送给吴先生。”

女人的手已经顺着他的锁骨,移动到胸口。指尖细白,擦过宽阔紧实的胸肌,风.流而香.艳。

宗凌的视线就落在上面,眉心越拧越深,立刻握住她的手腕,挪远了。

他嗓音忽的沉重,带有警告:“你别乱动。”

男人的掌心滚烫,粗粝磨人,崔秀萱被烧得哆嗦一下,那炙热鼻息铺洒在她的指尖,快要把她融化了。

拽了拽,没办法挣脱他的手掌,她只好起身,换了个姿势贴住他,娇俏道:“好不好呀?”同时不动声色观察他。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特地来同宗凌说这件事,麻烦。不过如今宗凌对她起疑,绝不可擅自行动。

宗凌冷着俊容,意有所指:“这么晚了,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这种事?不想干点别的?”

……他是对她的身份起疑了?

崔秀萱微微蹙眉,自认为没露出什么马脚。

那他是在嘲讽什么?

女人又凑近了点他,呼吸也铺撒在他的颈间,嗓音委屈而黏人,“嗯。”

宗凌身躯微僵,再度拧起眉心,薄唇里蹦出几个字,似是不耐,厌恶她的靠近,“用不着和我说,你想去便去。”

崔秀萱面露欣喜:“真的吗?”

宗凌垂眸,修长手指拿起房才的那本书,嗓音平静,眉眼漠然,不给她一个眼神,“嗯。”

崔秀萱心满意足,猛然起身,福了福身,“妾身退下了。”

她转身往外走,丰盈窈窕的身姿逐渐远去。半点无方才的纠缠留恋,倒有几分迫不及待。

宗凌擡眸看她一眼,神情犹疑。

室内恢复平静,香炉袅袅,模糊了男人硬郎面容。

修长冷白的手指执笔落下几个字,他薄唇紧绷,眉弓压低,落下阴霾的阴影。忽的置下毛笔,男人冷白手背青筋猛然虬起,性感禁欲,没入一丝不茍的袖口。

“来人。”宗凌下颌紧绷,嗓音低哑,“叫水,本侯要沐浴。”

踱步而入的容腾惊讶道:“侯爷,你方才沐浴过了。”

宗凌神情冷漠,睇去警告的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容腾迅速低垂眉眼,恭顺地退下去,“是。”

屋内的男人在摇曳灯烛里长舒一口气,他面无表情垂眸,望一眼那势不可挡的弧度,黑沉深邃的眼底浮动隐晦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