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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初相识 郎君,你还未行叉手礼。……(1 / 2)

第68章初相识郎君,你还未行叉手礼。……

脑袋里装了根九曲玲珑棒槌的前太子,一心只扑在自己的目的上,从宽袖里摸出早就藏好的信纸和碳条面上带着大义灭亲的沉痛,“阿翁你自己写,写完封上,我保证不看不沾手。”

说完他从另一只袖子里拎出一只奄奄一息的信鸽,“你封上我便将它寄往京城,绝不耽搁。”

看得长公主眼角狂跳,讶然许久。

“……这可不是本宫教的。”

这话是对着柳家主说的,这样拿别人当傻子的阳谋,莫说柳家主,就是溺爱珣儿如她,因为根本不会上当。

连装都不好装。

柳家主也不迟疑,伸手拿过去,埋头伏案,奋笔疾书。

兜头一块金元宝砸下来,除却木性的前太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柳家主,会被这三言两语打动?还是说,他借着这个幌子又掺进了一个什么陷阱进去。

长公主胳膊肘搭着太子殿下的肩,硌得他皱眉也没敢提让长公主将胳膊放下去。

约摸过了一刻钟,柳家主搁笔,将信纸细细封好,却并未将信交给太子,而是越过太子和长公主,直直望向楚王。

“我只信你。”

楚王揣着手,眨了下眼,“柳家主说笑了。”

他冰冷道:“我却并不信任你。”

不仅不信任,还厌恶得很,只是曾经爱屋及乌,才没对太子外家如何。

“老夫想与楚王单独聊聊。”柳家主这下看向太子,这地牢之中,仅有这一人会帮他一劝。

“本宫不许,柳家主的算盘珠子还是别响了。”长公主单手一拎,将慕珣扔进楚王怀里。

“带珣儿出去,本宫和柳家家主好好聊聊。”

楚王转身前,冷冷看了柳家主一眼,旁的话,一句也没说。

长公主避过李棠瑶的目光,只看着柳家主手里那封信,石破天惊,“与太傅不和的李氏那一门旁支,是叛到你门下了吧。”

“而你,从那时便知晓,我与谢应祁相识,是也不是?”

尽管那时,她都还无知无觉。

端文二十五年,三月初三,上祀节。

京郊,皇家别苑外围,曲江池畔,随处可见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的学子游人,流觞曲水,赋诗饮酒。

也有些踏青的高门子弟带着自家女眷,拿毡布围了毡亭来赏景。

公主殿下在曲水亭放好了食盒,铺上软垫随意坐了,支着下巴,帷帽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她漫不经心地朝外望了望,没瞧见什么看得过眼的小郎君,倒是瞧见了不远处那拿绣着小叶栀子的毡布围起来的毡亭,那是李氏旁支,是李棠瑶家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

原本,公主殿下是不认识这李氏旁支的,偏偏上一年上祀节时,她同那李氏旁支,因这曲水亭的归属,起了争执。直到拎着剑南烧春的棠瑶小娘子面色不善地走上来,这起子人才灰溜溜地走了。

那日他们走了,公主殿下就一直不大痛快,不是自己报的仇,总觉得差些什么。

不过,她也没闲到主动找麻烦,毕竟她是堂堂公主殿下,还是要有些容人雅量。略看一眼,她便转回视线,预备等下游的学子流觞赋诗时,她便往曲江里扔蒸食助兴。

霜蝉将那四层食盒拎到公主殿下手边,踌躇再三,鼓足勇气开口劝她,“主子,您,您到时候轻点儿扔。”

前一年上祀,她家殿下手头有什么便扔什么,那金杯掷出去,险些让人家好俊俏一个小郎君破了相。

有李家娘子的名头在上头压着才没闹出事来,这次李家娘子不在,若是再惹出事来,怕是要闹到御前了。

“放心。”慕凤昭拍了拍霜蝉的手背,递了她个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眼神,“我岂会那般没有分寸!”

得!霜蝉叹气,她方才是白提醒了。

等着下游击鼓丝竹之声传来,公主殿下的蒸鹅也掐着时辰举在了手里,正想拿宽叶子包了顺着曲水流下去。一擡眼,便瞧见一位小郎君,不紧不慢地走上来。

慕凤昭心里喊了句阿娘,她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俊俏的人物。剑眉星目,貌若潘安。竹青色的圆领袍和头上的青玉冠相得益彰。实在是让人见之忘俗。

虽未噙笑,也让她有春风拂面之感。公主殿下觉着这些年学过的诗书,在这一刻通通有了归处。

隔着朦胧的帷帽,两相视线一对,公主殿下手里的蒸鹅,便扑通一声落了水,占了个水势的便利,那鹅顺着河便漂了下去,饶是霜蝉那般好身手,竟也没追上。

慕凤昭早顾不上那鹅了,从食盒里随手扯了几个果子便朝那郎君走过去了,“郎君也来踏青吗?要不要去亭子里坐坐,我准备了好些果子,正愁没人同赏。”说着把她扯来的果子,拿帕子捧在了身前,

红红黄黄地,好不鲜亮。

赏什么?赏果子吗?

那郎君许是没见过如此奔放的姑娘,定定地瞧了她好几眼,好看的眉也蹙了一蹙。正要开口同她说些什么,不成想这素色襦裙的娘子变脸的功力也不弱,飞身便朝他扑了过来,将他按在身下扑了个结结实实。

那小娘子的头狠狠地压在他胸口,且十分好心地询问:“郎君可有受伤?”

若是她的头没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或许,他会相信她是在真的在关心他。

慕凤昭在撑着站起来的功夫,又悄无声息地占了几下小郎君的便宜,对方也并未反抗,她便暗暗在心底里决定,此等丰功伟绩,等李棠瑶回来,一定要好好讲给她听,省得她总是叫她有贼心没贼胆的木头。

看看,管彤公主头一次出手,便是如此不凡的郎君,比她李棠瑶强上数倍。

公主殿下这临时起意,可把霜蝉吓个够呛,连手里提着人都忘了,随手一扔,匆忙上前,仔仔细细地检查数遍,确认羲和没受伤,给她理完了头发,拍净了土,扭头便陡然变了脸色。

冲着方才在底下赋诗,此刻却聚拢一处的那群人怒气冲冲道:“哪起子小人在背后害我家娘子,我家娘子若是掉了根头发,我也叫你们有来无回!”

这话音一落,便有不服气地上来理论,为首的包幞头,着深蓝圆领袍的郎君略一拱手,便毫不客气地反驳:“我等在下游好好地聚会,你们不由分说便扔了只鹅下来,如此便对吗?”

公主殿下本来不觉有气,可瞧见她方才拿出来给俊俏郎君的果子都摔烂了,便有些不高兴。看见为首那男子袖口一圈小叶栀子,更是生气。

“所以你们便有样学样,以牙还牙,拿马球丢回来?”

公主殿下怕那俊俏郎君跑了,便生生站在人家旁边,眼神却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如果我没看错,那球是特制的吧,球里灌了东西还敢拿来砸人。若我扔蒸鹅,是坏了人的兴致,你们如此,算是在害人性命吧?哪家郎君,心肠如此歹毒?”

天子慕家,哪个不是从小在马球场练过的,无论是球杆还是球,都不必上手,看一眼便能知晓材质和重量。刚才砸过来的那一球,起落和落地声音都不对,分明就有问题。

先前被霜蝉扔在地上那人,面色变了几变,还不待他准备抵死不认,便先一步北霜蝉指了出来,“娘子,就是那混账扔的马球!”

果不其然,那人袖口也是一圈小叶栀子。

好啊,聚到一起了,是上天要她报前一年那一箭之仇。

“我当是谁家,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李氏旁支,怎的?今年不拿着李棠瑶的名头招摇撞骗了?”

她素来不爱以势压人,但出身皇室,备受娇宠的公主,再怎么收敛锋芒个,身上的威仪也是藏不住的。震慑这样的旁支末族,绰绰有余。

还转头对俊俏郎君轻笑,还顺势握住了小郎君的手,安慰道,“郎君莫慌,一切有我。”羲和说完这话,心底默默称赞了自己一句,真是如救世英雄一般,让人心醉。

只是青衣郎君并未言语,只是神色幽幽,让人辨不分明。

周遭这一众人才开始认真打量眼前这小娘子,明明只带了一个婢子,素服钗环,一无贵重妆饰,而无成群婢仆,怎敢如此直呼李家大娘子名讳?

那幞头郎君涨红了一张脸,“放肆,我等乃是楚王的亲眷,岂容你胡言乱语!”虽是反驳,却色厉内荏。

慕凤昭叫霜蝉捧来食盒,好不容易才翻出个杏子,递给小郎君献殷勤,直到那小郎君接过去,才漫不经心地反驳,“楚王亲眷?据我所知,淮南王此番来,只带了世子前来,我才不信,丰神俊朗的淮南王,会有如你一般,面瓜倒霉样的儿子。”

也不管被拆穿的李家人有多难堪,笑盈盈地问青衣郎君道:“郎君叫什么,可曾婚配?”

那郎君摩挲了下手里的杏子,又看了看这大胆的小娘子,许是羲和的笑脸打动了他。

他本不欲多言,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晏如。”

晏如?

慕凤昭不怎么走心地开口赞道,“晏如?真是个温文尔雅的好名字,一如郎君,让人……让人唇齿生香!”

怕晏小郎君脸皮薄,慕凤昭便没再调笑,握着小郎君的手回曲水亭坐好,才又想起了被她晾在一旁的李家旁支,“你也别藏着掖着,你究竟是淮南王什么亲眷,倒是说来,让我好好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