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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翦伐 激浊扬清(1 / 2)

第90章翦伐激浊扬清

阿杜回府牵了快马,一夜两天便赶到清溪县衙,虽疲倦,却尚有精神。

刚到,便被一脸无神云飞招呼了进去,郎君似是毫不意外自己会来。他观云飞神色,心中泛起来一丝疑惑,闲谈了两句,见他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心中沉了沉。

推开门,又见闷热的屋子里并没有开窗透气,只有一个铜盆中的碎冰正驱散着潮闷气息,他着眼过去,透过层叠纱雾,郎君竟躺在榻上,莫不是又病了。

他心里泛起担忧,行了个礼,“郎君。”

刚行了礼,没得到回答,他立起身子来,就见云飞从外间端了瓷碗进来,上去将帘子打开,一股浓重药味扑鼻而来,将阿杜熏得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胸口处,信还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擡起头看向榻上的人,有些看不贴切,那人斜靠在窗边,持着书卷,低低咳了两声,是七郎君。他还是抢先一步开了口,“郎君可是病了?小娘子让小的来探探您的虚实。”

云鹤不着痕迹地轻笑了一声,端上碗,轻轻抿了一口药,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笑意,“表妹让你来探我之虚实?表妹应是有信交于我罢。”

又转了口,“可是母亲到了建德?”

“是了,小娘子写了信让小的带给郎君,”他从怀中取出信,信纸边缘有些湿润,他交给云飞后,又回答云鹤下一个问题,“到了,夫人是前日到的。”

“母亲和她可都还好?”云鹤放下药碗,语气如烟,接过云飞递过来的信,慢慢拆开来。

同云鹤不愿意事事详尽与苏以言道来一般,苏以言定也不会将让他会忧心的事说出来。

“夫人很好,小娘子也很好,小娘子托小的问郎君的安,就是郎君你这…”他未言尽。

云飞接过了话,闷闷不乐,“兵侍与郎君同蔡家在这里形势一直僵持着,蔡家拒不认罪,说:我蔡家官拜户部尚书,统属天子,若没有陛下亲手下的旨,我蔡家便不可能将门打开让你们查,查出些莫须有的,我蔡家可交代不起。

后面郎君整日操持,加上这日头,郎君在外与其对峙晒了两天就病倒了。

如今,小娘子叫人来管着郎君了,郎君不听小的的话,现在小娘子的话你总该放在心上不是?”

前面的话在解释云鹤为何病了,后面这话倒是朝着云鹤在说了。

不见云鹤说话,云飞大着胆子又对着阿杜说,“这里的形势不好,小的虽不太聪明,也懂在这种时刻若谁多走一步露出不该有的破绽来,谁的胜算就小一步,可能还会僵持一段时间,郎君说:就看这攻心之战,谁能忍了。”

阿杜似懂非懂地点头。

不多时,云鹤已将苏以言写的信一字不漏看完了,他轻叹一声,这吴多借着蔡家捞了不少的好处啊,还想过河拆桥,世间哪儿有这么舒坦的事儿?

将信纸叠好,放在一旁的木盒子里,阿杜眼神跟着飘过去,盒子里好厚一叠信纸,他心中暗暗思量,莫非都是小娘子写来的信。

想到小娘子,他愁了:郎君这生病了,自己不擅长说谎,回去又怎么给小娘子交差呢?

云鹤从中取出两封来,阿杜忙上去接,待放在胸口处,才听云鹤说:“你先在这里歇息歇息,明儿一早回去吧。这封交给母亲,另一封表妹,这里具体情况云飞已给你说了,你原封不动说给表妹听便是了,别的我都写在信里了,让母亲与表妹勿念,我一切安好。”

“砰砰。”

云鹤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两声极低的叩门声,将阿杜乱飘的思绪换回来,随即传来通报姓名的声音——是兵侍身边的小厮,云飞见云鹤颔首,上前去开了门,透过缝出了声:“何事?”

“兵侍遣小的来问问通判身体可还安好?事态紧急,若通判好些了,还请通判前往书房一议。”小厮在门外恭敬吐露了目的。

云鹤微淡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传了出来,“麻烦转告兵侍,稍等片刻我就到。”

那小厮唱了个喏便离开了。

及此,云鹤阖了阖眼,手指在闭上的书卷上扣了扣,他猜想李兵侍请他前去定是为了桐庐堤坝毁坏一事。

实际昨日,他便得了消息,来人说:昨个儿夜里大雨,将桐庐堤坝毁了,知州前日不眠不休几个时日又带领了人往桐庐赶去了。

短短时日,一连两座堤坝毁坏,若是天灾,是否有些不合时宜?一座是刚修建好不久的,另一座也是每年拨了款项用以维护的。

若是人为,这样不顾民生的行为是否只能算到蔡家头上,是其狗急跳墙所为?

桐庐知县马本才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此事一发他是否又能脱壳而出?此事是否有他的主张在里面?那么其目的何在?目光短浅为了巴结蔡家?但会把自己拉进这个漩涡之中。

不至于。

倘若知县参与其中,那蔡家又在这里面做了什么角儿?

蔡家行此步棋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