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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每一笔都在书写她的名字(1 / 2)

第73章难寐每一笔都在书写她的名字

电话挂断,温荔看了眼排班表,明天她上白班,下了班已经是晚上六点,恰好赶上晚高峰,百分百会堵车。

她不想让老人久等,就在私下里和同事商量了下,同别人换了早班。

次日下午,温荔拎着满满一大袋的滋补保健品来到褚家院落外,怀里还抱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花蕊上沁着透亮的水珠,隐约能够闻见一股淡淡幽香。

梁管事领着她进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温小姐您来得可真早,老爷子午睡刚醒。您先坐下来休息会儿,我给您看茶。”

“梁叔,您叫我名字就好。我是晚辈,您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温荔笑着对他说。怀里的花束放在桌上,将包装纸拆开,问道,“家里有空余的花瓶吗?我想把这花修剪一下,再插个瓶。”

梁晟点点头,“有,我叫人去拿。”

温荔开始耐心细致地修剪花枝,过后将修剪好的几支百合花拢成一束,插进盛了水的花瓶里。做完这些,正好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褚老爷子已经洗漱过,换了一身精神的中式套装,被梁晟搀扶着从楼上下来,看起来容光焕发。

温荔用纸巾擦去手上的水渍,立马迎了上去:“褚爷爷,您睡醒了。”

老人笑眯眯望向她,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两下:“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没影响你工作吧?”

“没有,我今天上早班。”

“吃过午饭了?”

“吃过了,在医院食堂吃的。”

“食堂的饭菜都是没有油水的,挨不了多久就又饿了。”老爷子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眼中含着宠溺,“外公叫人订了东来顺的锅子和涮肉送来家里,晚上咱们吃顿好的。”

“好。”温荔爽快应下,又询问起老人家最近的身体状况,嘱咐他最近天气炎热,一定要少出门,注意防暑降温。

一旦闲聊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客厅里的挂钟已经指向四点。

温荔看了眼窗外,太阳稍稍收敛了锋芒,不再那么毒辣刺眼。她清了清嗓子,终于忍不住将话题引上正轨:“外公,所以您今天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大概,“是和贺知衍有关吗?”

提及此事,老人家脸上渐渐显出几分愁色,轻缓地点了点头。

温荔不由得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之处,细细回忆着:“从上个星期开始,贺知衍的电话就打不通了,微信也不回复。我觉得不对劲,就打电话问了宋勉,可他一直含糊其辞,不肯告诉我实情。”

她看向褚世鋆,尽量稳住情绪:“所以,贺知衍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提及这些,褚世鋆心里自然不好受,但还是尽量地轻描淡写,不愿让她太过担忧,“知衍这孩子,他是这段时间太累了,精神压力有些大,导致从前落下的一些毛病,最近又复发了。”

温荔仿佛听见“噗通”一声,巨石落入水中的声音。心脏传来一阵闷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下意识握住老人的手:“褚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从前落下的毛病?”

难道当年在她离开京州去德国求学之后,还曾发生过什么事情?

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一颗心悬在那里不上不下,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你别着急,孩子。”褚世鋆看着她通红的眼,布满褶皱的手在她肩头抚了抚,缓缓站起身,“你跟我来,我慢慢告诉你。”

温荔一路搀扶着老人,随他往二楼的卧房去。顺着走廊右转,第二间屋子便是贺知衍的房间。

梁晟为他们打开门,随后便退了下去。

见温荔站在门口有些拘谨,褚世鋆说:“这是知衍的房间,但他这几年已经很少回来住了。你可以进去看看,没关系的。”

温荔点点头,踩着柔软的毛绒地毯踏了进去。屋内窗帘大开着,充沛的日光将整间屋子照得暖融融,墙壁上落下一片光斑。屋子里的味道很是熟悉,是贺知衍喜欢的崖柏木香,混合着清新的佛手柑气息。是他身上的味道。

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温荔首先注意到的是门侧矮柜上摆放的照片,一共有两张:一张是她从未见过的,贺知衍年少时的相片,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另一张照片则被倒扣在柜面上,温荔以为是被风吹倒的,就顺手将相框扶了起来,撑起后面的支架将它重新立好。

仔细一看,她才发现这是贺知衍和他的父母,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的贺知衍同样年少,眉眼间都是青涩的模样,眼中透着淡淡笑意;而站在他两侧的贺治文和褚颜,一个严正肃穆,一个表情哀怨、眼神无光。从他们的眼中看不出任何对彼此的爱意,只有深深的抗拒和疲倦。

温荔猜想,这大概是贺知衍同父母的最后一张合照,他内心固然是珍惜的,但又不愿看见父母离心、彼此生疏的模样,所以才将它倒扣在台面上。

像是不小心窥探了他人的秘密,温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抱歉地看向老爷子:“不好意思褚爷爷,我还以为这照片是被风吹倒了……”

“没关系。”老人摇摇头,指了指屋内,有意引导她,“这个屋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看。”

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温荔忽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置的一张照片。那照片莫名让她觉得眼熟。

她的脚动了动,不受控制地朝那边走了过去,弯身将照片拿起来。

不出所料,照片上的人果真是她自己。

温荔依稀记得,那时她还在杭市读大学,同贺知衍一起住在荔枝湾小院。某天晚上洗过澡,她趴在地毯上逗吞吞玩,她的鼻尖和小猫粉嫩的圆鼻头贴在一起,吞吞睁着蓝色的眼睛好奇打量着她。

照片里的她笑得自在烂漫,是她最快乐,也是最轻松惬意的时光。

然而这样美好的日子只维持了一年,之后便是长达六年的分离。

她一时眼睛酸涩,胸腔里仿佛堵了什么东西,难受至极。

过去的那些年里,温荔其实将贺知衍看得很清楚很明白。

他看似冷淡薄情,什么都不在意,实则心里装了许多东西,他也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只是从不与外人言说。

哪怕他心里很苦,暴露在旁人眼中的仍是一贯淡漠的、生人勿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