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嘴上应着话，手也不敢停：“就是外出拓人脉啊。不然姐姐那么辛苦地去读MBA干嘛？我都懂的，只要我有机会见到金主，不论是男是女，我都有信心能讨得其欢心。”
阿咪烦躁地一把挥开他的右手，打断他臆想的节奏：“呵，废物人脉算人脉吗？各个人都想通过我认识云昭，我就是那个MBA班最大的人脉。”
她黑着脸起了身：“借着这几天搭上云昭的话题热度，好不容易给你谈下了西瓜视频的S剧集，若再演什么都是一个路数爆不出来，公司再强扭你这个瓜也没必要了。”
陈灵能从万年男配混到大制作剧的男一，自也有他的本事。
他的嘴巴就像抹了蜜：“是是，我都听姐姐的！演技和交际两手抓！争取早早地混开！”
阿咪白了他一眼：“你过去的事都交代清楚了么？我跟你说，你呆在我手里可不比你原有的经纪人，还有人事事帮你擦屁股。你现在更加靠近了游戏世间的资本，被反噬的后果可是你承受不起的！”
陈灵赶紧“嘿嘿”陪笑：“怎么会！过去我为了固粉女友都不敢交，不过是网上约过那几个，都已经向姐姐交代清楚也体检过了。在同期生里，我敢保证我是最洁身自好的！以后姐姐让我往东，我绝不向西。”
阿咪这才满意地将手搭上他的肩：“你放心吧。多的是人对我不满想裁撤了我，可大老板始终不肯，总有他的道理。这家公司哪怕没他，都不可能没我。你去好好看看剧本，只要你够听话，绝对能超越云昭。”
……
云昭所在的公司闻名于娱乐圈业界，同圈内有业务往来的知名律所没有一家在电话里表示愿意接单。
打了一圈电话没成果的她变得有些焦躁。
生活在阿咪为她打造出来远离真实社会的“真空环境”太久，遇见稍困难些的事务，云昭又一次地陷入自我怀疑中。
不过云昭赶上了好时候。
她在网上搜索着“艺人解约”的词条，恰好跳出了个大律所地方分公司新办案件的精彩报道——“从千万违约金到‘0元’解约，律师‘反守为攻’助网红主播脱身”①。
这篇新闻稿讲述的是一个有网红梦的普通姑娘被公司诱骗签下了违约金达千万的合同，却最终成功调解0元解约的故事。
云昭搜索到这家分所的地址在相隔不到两个小时的隔壁城市，当机立断地全副武装包裹好自己，出门打车直奔过去。
到了律所，云昭向前台问询报道中的黄律是否在公司。
前台问她：“请问您来前有和黄律预约吗？找他有什么事？”
云昭摇摇头：“没有预约，我来是想向他咨询一个民商纠纷的案子。”
前台用内线电话拨了个号，并无人接听。
云昭攥着手机来回踱步。
前台见她着急上火，建议道：“黄律许是仍在参会。您来前没有预约，他下午也不一定有空。与其空跑，不如我先安排他的律师助理接待您，您看可以吗？”
想着要见到黄律，她总得先刷卡通过门禁，于是点了点头。
于是前台又打了个电话，一个未脱稚气的黑色正装马尾女孩出了门。
她向云昭伸出手：“您好，我是黄律的律师助理安捷，请问女士您怎么称呼？”
云昭同她握了握手，靠近她轻声说到：“我姓云。麻烦进去找个私密性好些的房间，才好细说。”
云虽然是百大漾姓中排名相对靠前的姓，不过在现实生活中极为罕见。
律师助理安捷的面部抽了抽，心中已产生了怀疑，面上依旧礼貌地举着手引路：“女士，这边请。”
她刷开电子门禁，将云昭带入洽谈室，周到地端来茶水点心后才坐定。
云昭取下墨镜和口罩：“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黄律！”
安捷吃惊地捂住嘴：“云昭！”
云昭起身向她伸出手，再次自我介绍：“你好，小安律，我是云昭。”
安捷将微微冒汗的手往腰间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握了上去：“云女士您好，我师傅正在见另一个新客户。等这个客户走后，可以先让你和他碰上一面。不过他的时间非常紧张，晚点还要去趟法庭跟踪另一个案子的进度。为了节约时间，我需要先帮你梳理好想咨询的事。”
①此标题借用了浙江法制报2024年3月4日的真实案例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