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短短的路途中,慕析也一直在问自己。她是不是疯了。
管家说什么要对小姐负责……不是疯了是什么?
当慕析离她只剩下三米时,一动不动的南惜终于转过头来,淡淡地瞥她一眼,然后用下巴点了她对面的那个位置:
“坐。”
这样的反应像是朝慕析头顶泼下一盆冷水,前后冷热的反差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只能先在南惜对面坐下。
南惜端着咖啡杯看温室里的花朵,如果忽略她脖子上、锁骨处那些痕迹的话,此时此景与画中的贵族千金无异。
她不看慕析,如同自言自语:“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小小姐关心,已经……恢复正常了。”
南惜笑了一下:“那确实是得感谢我。”
“……”
慕析略显局促地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不那么坦然淡定的痕迹。
可是没有,南惜整个人都镇静极了,仿佛对自己来说像天塌下来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一根鸿毛。
像是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的认知让慕析感到不安,她决定主动开口:
“小小姐,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
南惜动了一下嘴唇,但是马上又闭上,仍然没有回头看她。
慕析见她像有话要说,立刻停下来:“您先讲。”
不管南惜要说什么,辱骂还是亲昵,她都能接受。
可都不是。
南惜说:
“嗯,我也正想告诉你。到你平时易感期结束的日子之前,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吧。”
“如果过早恢复,谁都会知道你已经标记了某个oga,那对我们都不好。”
这些话把慕析钉在原地,她直愣愣地看着南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跟她想得……有点不太一样。
半晌没听见回复,南惜蹙着眉,终于第一次看向她:“怎么?”
她的眼神有些太轻蔑。
慕析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字“提上裤子不认人”,该不会,之前南惜对她的那些……只是为了把人泡到而已?
但慕析既然来了,就一定得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小小姐,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错,对您造成痛苦的话,我真的非常抱歉。如果您想要我承担任何责任,我都愿意……”
还没说完就被南惜打断:
“痛苦?我很快乐啊,难道你昨天夜里看不出来吗?”
她笑着,似乎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反而耐心安慰着呆滞住的慕析,帮她开导:
“不用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我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是我自愿的。”
“只要之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你明白吧?”
慕析听懂了。
即使相当错愕,但她还是听明白了南惜在说什么,她想当这件事不存在,然后继续安稳度日。
至于自己,并不在她对于未来日子的考虑范围之内。
是这样吧……?
“但是,永久标记……”
“没什么关系。”南惜轻飘飘地告诉她,“你要知道,五年前我也被永久标记了,不还是好好活到了现在吗?”
慕析哑口无言。
她逃命似的迅速离开了温室花园,她需要时间来思考和接受今天南惜对她说的这些话。
她也没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南惜是个“渣女”,毕竟从后果来看,自己易感期的痛苦被大大缓解,而留下了永久标记的反而是她……
就像南惜要求的那样,慕析把自己重新关回了房间里,未来五天之内都不会再出来。
作为与小姐有染的管家,慕析的全部自觉就是遵从南惜的命令,然后……继续做好一个管家。
南惜仰头,喝光了杯子里所有的咖啡。
空荡荡的杯子“当”一下被放在桌上。还残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南惜坐在温室里,静静品着咖啡在口腔里、顺着食道流淌下去为她带来的快意。
并没有那么痛快。
她的身体当然还酸痛着,如果不是为了以体面的姿态对慕析说这些话。她此时原本应当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等着a来伺候。
可惜的是,南惜没有属于自己的a,她只能强撑着不适的身体坐在这里。
对慕析说了那些计划中的话。可是南惜没有那么痛快。
这不对,看见慕析茫然无措的模样应该让她很舒心才对,只有慕析也体会了自己曾经的痛苦,以后才会更加离不开她、不离开她。
计划是南惜自己制定的,但却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要让慕析离不开她才行。
她已经输过一次了,这次她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