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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琼楼玉碎
太和殿十二扇朱漆雕花门轰然洞开,穿堂风卷着冰晶扑灭百盏琉璃灯。霓裳倚在蟠龙金柱旁,望着拍卖台上寸寸断裂的缂丝云锦,金丝雀羽在寒风中簌簌飘落,像极了母亲临终时咳在锦缎上的点点血梅。
\"三亿最后一次——\"
鎏金椅背的龙纹深深嵌入掌心,她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细碎的悲鸣。二十年前那个梅雨夜,母亲伏在绣架上将退烧药混着血丝织进雀羽,青砖地上蜿蜒的药渍至今仍在记忆里汩汩流动。
\"十亿。\"
霜雪气息裹着低哑声线破开凝滞空气,玄色大衣下摆扫过门槛积雪。顾西洲逆着月光踏碎满地琉璃渣,军靴碾过鎏金地砖时溅起的星火,恰似十年前那个雪夜他纵火烧了顾家祠堂。
霓裳鬓角的玉簪花突然簌簌颤动,那人带着北国风雪的指尖掠过耳际,将半凋的白玉兰别回云鬓。他指节残留的松烟墨香与血腥气纠缠,惊醒了锁骨间沉睡十年的朱砂痣。
\"顾总怕是记性差了。\"拍卖师扶正金丝眼镜,镜片折射出冷冽寒光,\"这匹云锦的抵押契约,此刻正躺在顾氏银行保险柜里。\"
顾西洲低笑一声,玄色手套擦过九龙壁浮雕。他忽然抄起传国玉玺仿品砸向盘龙柱,和田玉在霓裳的惊呼中绽开万千碎雪。纷飞玉屑里,那人擒住她颤抖的手腕,将染血的云锦残片塞进她刺绣牡丹的衣襟。
\"现在它是证物了。\"他贴着耳垂呢喃,薄唇擦过她凝着霜花的睫毛,\"苏小姐当年教我,要让猎物心甘情愿入笼,得先打碎它最珍视的琉璃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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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血色惊鸿
防暴盾牌撞碎穹顶藻井的蟠龙倒影时,霓裳正跪在丹陛下捡拾云锦残片。冰凉的翡翠珠串突然迸裂,碧色玉珠滚过顾西洲沾着雪水的军靴,在九龙壁前碎成晶莹的泪。
\"就像你父亲。\"那人用绛红领带捆住两人交握的手,将她抵在金柱浮雕的龙睛处,\"他说世间至宝总要见血才鲜活,比如...\"
滚烫掌心突然贴上后颈,霓裳惊觉旗袍盘扣已被银牙咬开。顾西洲将沾着心口血的碎玉按在她胸前的并蒂莲绣纹上,鎏金柱身映出他眉骨那道黛色伤疤——十八岁火场里为她挡下房梁的印记。
警笛声破窗而入的刹那,他忽然低头吮去她指尖血珠。霓裳在眩晕中看见少年时的顾西洲,也是这样攥着她逃出火海,火星燎焦的袖口至今仍锁在苏家樟木箱底。
\"你痛的时候...\"他舔舐着她腕间被玉屑割破的伤口,喉结在月光下滚动如困兽,\"我骨髓里会长出带刺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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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踏雪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