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该走了(1 / 2)

第二天。

阳光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劈开我的眼皮。

我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臂重如灌铅。宿醉后的头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人用锤子在里面敲打。喉咙干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窗外,雨后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混合着某种熟悉的茉莉花香。我艰难地支起身子,床单是干净的浅蓝色——这显然不是昨晚我昏倒时的那套。

“哗啦啦……”一阵水声从阳台方向传来,接着是衣物拧干的细微声响。我眯起眼睛望去,透过半开的推拉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晾衣服。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有几缕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她踮起脚尖挂衬衫时,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

我怔住了——是方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晚的酩酊大醉,摔碎的酒杯,呕吐物,还有那个模糊的、带着茉莉香气的触碰。我以为那是梦境,或是醉后的幻觉。

“方......”我尝试开口,声音却嘶哑得不成调。

她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转过头来。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光晕,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轻快的声音:“你醒啦?”

这不是幻觉。我下意识抓紧被单,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她怎么会在这里?昨晚发生了什么?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方馨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推门走进来。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发梢还沾着水汽。走近了才看清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你……”我艰难地清了清嗓子,“你怎么……在这里?”

“来还钥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在床头柜上,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本来......”她顿了顿,转身拉开窗帘,阳光瞬间充满整个房间,“算了,反正就是来还钥匙。”

我眯起眼睛适应突然的光亮,注意到房间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昨晚散落的酒瓶不见了,地板擦得发亮,连垃圾桶都套上了新的垃圾袋。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蜂蜜水和两片解酒药,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我看着这一切,恍惚的脑海里忽然飘进来一首曲子:“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把我画在那月亮个姑娘陪着我,再画个花边的被窝,画上灶炉与柴火,我们一起生来一起活……”

记忆的碎片逐渐拼凑——半夜有人扶我上床,温热的毛巾擦拭我的脸,还有耳边轻柔的“喝点水”。

——原来都是真的。

“昨晚......”我嗓子发紧,“不是梦?”

方馨正在整理窗帘的手顿了一下:“你说什么?做梦了?你喝那么多酒,肯定做梦了,你都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我摇摇头,这个动作引发一阵眩晕。不是梦,她真的照顾了我一整夜。

想到自己昨晚的狼狈样子全被她看见,一股热流涌上脸颊,也涌上心头。

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她抿着嘴把晾干的衣服叠好,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这个场景似乎太过熟悉——像是梦的后遗症。

“饿了吗?”她头也不抬地问,“我煮了粥,给你暖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