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先帝做事欠妥,以至灭国,然则九皇子聪慧,将来必为明君,且他是周朝皇室血脉,九皇子为君,我等为臣,为臣子者,合该忠君!”
徐秀越摇头道:“自周朝灭国伊始,九皇子便不再是皇室血脉了,只能算是前朝遗族。”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以追回玉玺的名义发兵,用的也是九皇子的名义,如今却翻脸不认,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
徐秀越别的不知道,有句话却明白。
“太傅大人可知,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古来今往,有哪个皇帝没有一丝诟病?”
太傅震惊道:“你、难不成你想做女帝?!荒唐!”
坐稳了地盘之后,徐秀越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狼子野心,终归,她本来也没想挟天子令诸侯,利用九皇子的名声度过前期创业还罢了,若是当真沉迷此道,恐怕将来难以翻身。
接下来的路,她还是打算走武力统一,虽然艰难些,但打下来的江山,才更稳固。
她本就想以女子之身称帝,若是天下一盘散沙,哪怕她登上帝位,不日也会被拉下去。
“太傅大人,我敬佩您的为人,也念在您教过家中孩子读书,给您两个选择,一则,教导九皇子安心做个闲散贵人,他日也可富贵一生。
二则,我给你和九皇子一千人马,不过需要你们自己去军营,选择自愿跟随你们的人,而后我会将西边新打下来的西河县奉上,作为九皇子的属地,这天下,你们也可一争。
当日我也是以此起步,想必若九皇子当真是天命所归,亦会谋出一番前程,或许西边三府会自觉俯首称臣,奉上玉玺。”
太傅闻言咬牙恨恨,虽说早已猜出徐秀越另有所谋,但他想着九皇子还小,可以慢慢筹谋,却没想到徐秀越一个女子,竟然做事如此果决,直接要将九皇子这颗棋子弃掉。
一千人马,加上他们这些人,西方三府又怎会甘心追随他们?
太傅心里也明白,那些人愿意奉上玉玺,是因为被徐秀越打怕了,他们自知不敌,所以求和。
徐秀越见太傅面色变幻,也知道这老头还在琢磨如何利益最大化,便又加了一句,道:
“如何选择,全在太傅与九皇子,只不过,若是太傅一心觊觎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空手套白狼,也未免太过不要脸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徐秀越也不再委婉,一句直白的话骂的太傅脸色涨红。
“这天下,本就是——”
“本就是黎民百姓的,他周朝皇帝,也不过是代为管理罢了,便是普通百姓,败光了家产,也没有找买地的邻居讨回的道理。”
太傅知晓已无转圜余地,只怒骂了一句:“牙尖嘴利!”
徐秀越笑道:“大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太傅忽的想起自己跟前朝大臣们被赶出去的经历,想到九皇子仍在徐秀越手中,不敢再骂,只咬牙道:“你真肯放九皇子离去?”
徐秀越诧异道:“我从未限制过九皇子自由,太傅何出此言?”
“哼!既如此,我选第二条,老夫就不信了,先帝曾打下的江山,九皇子不能再打一遍!”
徐秀越给了个送客的手势,太傅大人便气冲冲的走了。
见人离开,徐秀越吩咐守在一旁的衙差道:“找人看紧些,有事及时禀报,免得生出事端。”
“是。”
徐秀越不怕他们离开,甚至在利用完这批大臣教会自己人之后,他们的存在反而成了不稳定因素,就此剥离,也是利于她集权的好事。
等他们出走,她再找个利于自己的理由散播出去,只要自己有理,也不会让天下人耻于来往。
徐秀越定了定心神,而后给西边回了信,言明知晓他们愿意将玉玺归还,十分欣慰,告诉他们在两方交界的府城,由两军将领交接便可。
至于九皇子的事情,就没必要告诉他们了,毕竟徐秀越的目的,是拿到玉玺。
若是九皇子与玉玺同在,对于徐秀越来说自然是事半功倍,但若是当真如她所说,九皇子选择离开……
玉玺在手,也能称一句周朝气数已尽,她才是天命所归。
太傅一改之前气冲冲的样子,满面愁容地回了何家后院,在桃树下找到了正在玩耍的九皇子等人。
太傅请九皇子单独叙话,这次却没有人阻拦,就连一向黏着九皇子的三丫,都一溜烟跑走了。
太傅忽然便有些心慌,总觉得徐秀越是有备而来。
不过他好歹是做了多年官的人,很快定了定神,朝九皇子道:
“殿下,徐知府已有叛乱之心,此处不可再待,好在徐知府也不算全无良心,我与其周旋之后,为殿下争得了一千兵马一县之地,为免日常梦多,咱们尽快启程的好。”
九皇子小小的人儿眉头一皱,道:“先生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等为何要走?”
太傅肃然道:“自然,是为了周朝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