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在摇摇晃晃中前进。姜姚一动不动,这两人莫不是疯了。
“夏荷,看见了吗?白色旗帜,那是府上。”胡玉气喘吁吁拽着姜姚。
“白旗?插白旗!”姜姚好奇向外张望,难得,他们肯停战休息。
城东大多京城显贵居住,重九日家家户户会在门户上插上五颜六色的旗帜,远远望去,彩旗飘飘,给萧瑟的秋日平添一丝绚烂的色彩。
“看见了吗?”马车上的窗全开了,胡玉探出半个身,肆意挥动着臂膀。
姜姚抻着下巴,嘴角上扬,插白旗?投降吗?亏这厮想得出,胡玉这个老六。他这无拘无束,张扬跋扈,潇洒肆意,无所顾忌的模样才是真正的他。
城东门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例行检查。
咚咚咚,骏马上,谢灿一身戎装,他勒住了马,用马鞭敲打着车厢。
“三哥,你怎么在这?”谢烨欣喜探出半个身体。
“摄山登高?”谢灿躬身往车厢内望去。谢烨旁边坐着两个斓衫的少年,他们头顶插满茱萸,红艳艳的茱萸果让少年们显得生动活泼。
“嗯嗯。”谢烨兴奋点头。他与同窗计划着去登紫金山的。这不是遇到夏荷了吗?她跟别人约好去摄山,他只能临时改了计划。
“茱萸都不插,埋汰。”谢灿宠溺压了压谢烨的儒巾,拔下马背上的茱萸往他头顶上插。
“谢谢三哥。”谢烨整理着儒巾,转身朝着姜姚问道:“好看吗?”
姜姚低着头,捂着眼,这马背上的青年,谢烨叫他三哥。莫不是那个娶了詹士府少卿张大人女儿的谢灿?这人可不好糊弄,官大一级压死人。
“六弟,同窗吗?”谢灿笑嘻嘻问道。这谢烨的同窗实在是不够出众。一个油滑,一个躲闪。
“三哥,你好,我叫胡玉,太常寺卿胡德邦是我父亲。”胡玉礼貌朝谢灿躬手行礼,一双眼睛咕咕转。
“胡老弟。”谢灿客气说道,他的目光巡视到姜姚身上。他朝谢烨仰了仰下巴,低声问道:“六弟,你的另一个同窗呢?”
谢烨神色复杂盯着姜姚,他结结巴不知如何解释,紧张抠着手指。
“三哥,他是我表弟,烨哥不熟,他第一次上京,害羞!”胡玉一把搂住姜姚,笑嘻嘻掰正她的脸。
姜姚惊恐万分攥紧拳头,她面色潮红,眼眸低垂,哆哆嗦嗦,不敢乱动分毫。
谢烨咯噔一下站了起来,眼里升腾起薄薄的怒意。
“老六,你怎么了?”谢灿收回探寻的目光,低声问道。
“三哥,我们好得很,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出城呀。”胡玉拽起谢烨的手,紧紧握住,出声抱怨道。
“你们好好相处,我让人放你们出城。”谢灿没在理会车厢内的动静,他驱马前行。
马车无须检查,顺利出了城。姜姚长长舒了一口气。这谢灿与谢烨不同,他们之间没交情,逃奴,这不是简单回府的事情,这触犯刑律。杖刑,流放,死刑这些刑法都随主人心意。
胡玉懒洋洋扭着背,瘪嘴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谢烨则一脸愤怒瞅着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