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都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后,闻恪沉思着缓缓开口:“所以说……那个当初开车撞了我的人,此刻也正在这座旅馆里了?”
方舒用力点了点头,他本来以为闻恪接下来会跟他就此进行一番讨论,推测一下在这座旅馆里,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然而闻恪却突然皱起了眉,反过来说他还有件事情没有说清楚。
方舒愣愣的:“什么?”
他都已经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他了啊……
“之前在地下室的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叫你……”想起之前自已“听墙角”听到的那些动静,闻恪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语气也是十足怪调,“Moy?”
“他是故意这么叫你吗?有着奇怪x的成年男人,看到漂亮的亚洲小男孩想要搭讪,所以才采用这种可耻的方法。”
“还是说……”闻恪的眼神突然和他对视,方舒心中一紧,心里顿时有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就见闻恪漫不经心地在他胸口处扫了一眼,轻挑了下眉,缓缓开口:“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
方舒:“……………………”
【我操闻恪你眼睛往哪里看呢?!】
【主播好像也被震撼住了,怎么有人能这么大胆,当着人面就直接看的?起码稍微收敛一下呢!】
【终于有人发现了!其实主播是个小女孩!】
【我记得主播不是陆寒渡的老婆吗?闻恪这是想干什么,趁虚而入啊?】
【此时的陆寒渡:请为我花生。】
“没、没有!”
因为闻恪的一句话,方舒是又羞又恼,气得耳朵都红了,他指着闻恪,直接大声反击回去:“你才是女人呢!”
方舒越是慌乱想要反驳,就越显得闻恪却平静,面对方舒指责也面不改色,只淡淡“哦”了一声,然后又继续问他:“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叫你?”
方舒气呼呼:“我哪知道!”
他还奇怪呢!他明明就是个男生,又不存在故意打扮成女生来混淆视听的做法,他的短发、喉结、平坦的胸膛还有……
这些都明显可以证明他是个男生,而且男人也都看到过,但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男人就喜欢叫他Moy。
这他有什么办法?
闻恪见他急得都快一副上来锤他的样子,于是也没再继续问他这个,而是将之前被方舒忽略掉的那个问题又拿出来问了一遍,“他是谁?他也是这个旅馆的人吗?”
见闻恪终于没有再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了,方舒情绪也稍微平静下来一些,然后沉默了一会,小声说:“我不知道……”
听到他回答的闻恪声音一下子就扬了起来,“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还和他……”
声音猛地顿住,见方舒一副羞愤得恨不得把自已埋了的架势,闻恪顿了顿,没有将话说完,而是换了个问法:“你难道没有看到他的脸吗?”
“看到了,可是……”
方舒终于把自已脸盲的事情告诉闻恪。
不过闻恪听到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神色了然,露出一副“怪不得”的模样,像是心里早就猜到,只是如今才得到证实。
为了推断出那个男人最有可能是谁,于是闻恪又从其他地方入手问方舒:“那他大概什么年龄你看得出来吗?”
“我不知道。”方舒也还是摇头,对于他这种重度脸盲症,能分得清男女那也是靠头发和身体构造这种明显带有性别特征的地方辨认出来的。
他就连人种不同的人都分辨不出来,更别说要让他去通过一个人的外表,去分辨他的年龄这种高难度任务了。
但方舒又想了一会,犹豫开口说:“不过……他应该还挺年轻的……吧?”
方舒是从男人跟他相处时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这种细枝末节的信息推断出来的,感觉就像是缺爱的小孩子一样。
不过他也不能完全确定。
然而闻恪却想歪,想着既然他脸盲分辨不清脸,便以为他是从男人身上其他地方看出来的。
而至于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闻恪想到之前的事,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只是他这个人实在坏,他不舒服他也要拉着方舒一起,幽幽盯着他一会,然后突然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说:“怪不得还要找Moy吃奶。”
方舒:“……”
方舒羞耻得都快要晕过去,脸更是红得快要滴血。
他是真的有点崩溃了,被闻恪听到就已经足够羞耻,但闻恪却像是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又时不时总拎出来念叨他两句,这让方舒本就脆弱的小心灵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方舒很想让他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于是他只能咬唇,可怜巴巴地小声向闻恪恳求:“这件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
“别人?你指的是谁啊?”闻恪眉骨微一上挑,脸上又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表情,嘴角咧开抹笑,“怎么?怕我跟你老公告状?”
方舒怯生生道:“不是……”
闻恪紧咬着他不放,看着方舒这副好欺负的模样,越说越来劲:“还怕他知道你趁着他不在给他搞了个儿子出来?穿着个裙子给其他男人当小妈咪……”
方舒越听越羞耻,生气又不敢反驳,怕把闻恪惹急了到处说。于是他的声音变得更小了,一副都快要被欺负得哭出来的架势,说:“我没有……”
方舒这个时候真是快要讨厌死闻恪了。
他明明都已经跟他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那件事……他也知道他不是自愿的,怎么还这么说他……
方舒越想越委屈,眼圈顿时红了,他看着闻恪,虽然声音都发着颤,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开口:“你不可以这么说我的。”
带着泣音,委屈极了的一句话,让闻恪呼吸猛地一滞。
看着方舒那一双黑盈盈的漂亮眼珠上都已经蒙上一层雾蒙蒙水光,闻恪顿时有些慌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想要安慰方舒几句,只是他平日里任性妄为惯了,从来没有低声下气安慰过别人,如今也只能干巴巴挤出来一句,“你、你别哭啊。”